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眼中的世界变得这样有趣了。
太阳接了月亮的班不知疲累的升起,冬日终于盼来了春天来给他温暖,初夏的麻雀和知了开起了歌颂太阳的演唱会,巷口的几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互相嘲笑生命之初父母教授的语言,妈妈正和小摊上的买布阿婆讨价还价,一切都和时时拂过的轻风一样美好。
这都是长大的征兆。
从前还是小孩子的时期,天亮了总要叫嚷几句天怎么亮的这么快,太阳不累吗之类的话,现在口中依旧是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是自己时常都是长夜不寐的状态。
以前我不喜欢冬天,现在依旧不喜欢,村子里的老人都说小孩子火力大,我倒不这么觉得,几乎每个寒冬的早晨都要父亲把妈妈亲手做的棉裤搁在炉子上烤了又烤,那一天烤的时间短了,也是不依的,一伸腿父亲就又悻悻地返工。
关于麻雀,我在隔壁小胖的口袋里见过好几次,我一个姑娘家家说成胆小鬼也不为过,只见小胖拿一根自家撵出来的细绳,一头拴在麻雀的脚上,另一头缠在他外套的扣门上,肉呼呼的小手一把就把麻雀严严的捏住,动弹不得。
这么说起来,一条巷子里总要有一个孩子叫小胖,也,总有一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
不知道小胖后来怎么样了,最近的记忆是小学四年级那年,他们家举家南迁,当时班上的同学们学着电视里那样给他办了欢送会。
后来还是从别的同学那里听到上了高中的小胖不胖了,还很高呢,学校里追她的小姑娘成群,结成了队。虽然小胖不胖了,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全名叫什么,记忆里就只镶嵌着小胖这么一个名字。
其实,无所谓了,记忆本来就是一条流沙河,记忆里的人就像在河里流来流去的沙子,一旦游过去了,下一次再想起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年。但是小胖这颗沙粒和那只装在口袋里的麻雀倒是紧紧贴在河堤上,成了岸。只不过始终磨不过时光这条洪流。
这都是长大的标志,一桩桩一件件,可是得花费些时间去回忆,时光总有尽头,这些难能可贵的记忆又总会遭到封存。但我们还是要继续讨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