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田性急①。尝食鸡子②,以箸刺之③,不得,便大怒,举以掷地。鸡子于地圆转未止④,仍下地以屐齿碾之⑤,又不得。瞋甚,复于地取内口中⑥,啮破即吐之⑦。王右军闻而大笑曰:“使安期有此性⑧,犹当无一豪可论⑨,况蓝田邪?”
【注释】
①王蓝田:即王述,袭爵蓝田侯,故称。
②鸡子:鸡蛋。
③箸:筷子。刺:扎。
④圆转:滚动。
⑤仍:跟着,接着。屐齿:木屐底的两根齿。碾:踩。瞋:怒。
⑥内:通“纳”,放入。
⑦啮:咬。
⑧王右军:王羲之。安期:即王承,字安期,是王述的父亲。
⑨当:会。无一豪可论:一无可取。豪:通“毫”。
【今译】
蓝田侯王述性子急躁。有一次吃鸡蛋,用筷子扎,扎不住。于是大怒,拿起鸡蛋扔在地上。鸡蛋在地上骨碌碌滚动不停,他也跟着从席上下地,用屐齿去踩,又没踩不到。王述怒极了,从地上捡起鸡蛋放进嘴里,咬破壳就吐了出来。王羲之听说后大笑着说:“假使是他老子王承,有这样的性格也一无可取,何况是王述!”
【点评】
用一连串的动作,将王述的急脾气刻画得入木三分。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