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总喜欢追着落日跑,看着脚下的阴影慢慢向着前方蔓延,我们跑两步就能追上,然后再继续等着它蔓延过我们的脚趾,我们的膝盖,我们的身体,最后从我们的脸颊上慢慢覆盖过去。等到被阴影彻底覆盖的时候,就再跑几步,又进入到了落日带着微暖的光辉里。从阴影到余晖的跨越,让我觉得很快乐。这种跨越它好像很渺小,渺小到大人们都不在意。它又很庄重,庄重到我觉得这是很了不起的仪式。我们跑着跳着,看着身后的阴影慢吞吞的追赶我们,落日的光照在带着些许灰尘的脸上,那段时光美好的像一幅厚涂的画。
后来长大了,开始明白我又怎么能追的上落日呢?无论我怎么奔跑,无论多少次跨越过那道明暗交接的线,它都会再次追上我的,太阳落下的时候,黑暗总会如期而至。我站在阴影里,看着即将离开的落日,开始觉得迷茫与无所适从。
再后来啊,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光和阴影的界限被模糊的分割。我们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我们的阴影也跟着一起,时而被拉长,时而躲在我们的脚下,这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开始让我想落日追的又是什么呢?我没有答案,我只是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