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给城市带来了清凉,初夏傍晚的草坪上随意依小丘而躺,目之所及正是疏淡散白的浮云。正如书法里泼下的淡墨,绘画里撒下的素描,无心所用,却能舒心。

以青天为布,苍山为幕,白云做诗歌的演奏,清风徐来,几千年的浮世犹如画卷徐徐展开,草坪上的圜丘正式是汉朝的陵墓,墓主人不知道有没有生前坐此看过这山这云。无论如何,今人坐此虽距离人千百年,然而一样如青草柔然的心绪无有两样,此时此刻的我就是它时它日的他,或踏马而过,或抚琴高歌,或瞑目听风,或养神聚心。千年无有远近,都在这里聚会参照。

人说人有私心难却,谁见树木不蔽人,树木见云在飘,只是伸直了躯干托举起叶子去探一探云的味道。或是喜欢了一载复一载,却是错过了四季轮回,可喜的是树不言弃,无论是乌云蔽日,还是云淡风轻,我都见过了。有草有鸟还有土地下深眠已久的人,都是日复一日的陪伴。不知要过上多少年树也要化作泥土,回报这陪伴和相知。

云动之态,尽在不言中,其变疏忽,姿态万千,其色化染落日间,白而徐红,没有一点的造作,没有自封的高贵,没有着意远山的姿态,却能和浅青渐变深蓝的诸峰浑然一体。正如白居易的绿杨阴里白沙堤,最爱湖东行不足,躺在这,那白云又何曾看厌,只是不知道云我之别。

幼儿奔腾,欢笑清脆,其不知时光荏苒,没有时光刻度的昼夜才是云和幼童的归宿。风筝并不想离开放风筝的人,它只是替人到了人想到的地方,去与那白云贴贴。

夜色阑珊处,风光旖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