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一挥三十年,每次回首往事,我的脑海屡屡浮现一个画面……
高中时候,一直住校,学校在市中心,家在郊区,两者相距不近 ,差不多30里地的样子。每个星期天中午,骑车不到一个小时回家,傍晚回学校,因为我们每周只有这半天休息时间。有次傍晚,正骑着自行车,在回校的路上,迎面驶来一辆公交车,能看清是镇上到市里的公交车,公交车刚驶过去,就听见车里有人喊我:元杰,元杰!等我反应过来,回头看的时候,公交车已渐行渐远,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只知道是位女生,也许能猜出来,是初中同学。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初中毕业后同学们就失去联系了。有时候在想,如果时光倒转,换作是我坐着公交车,看见窗外一位女同学,会不会大喊她的名字?我想,即便是现在,我也是没勇气的,更何况是那个懵懂年代。当《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热映的时候,我也看了,虽然是电脑上看的,却也不由得想起我的纯真年代,那时的同学就是这么单纯、真挚,喜欢就是喜欢,不掺半点水分。
乌黑的头发,有型的麻花辫,长得也漂亮,这就是静静同学,四年级一直到初二的同学,静静家和我姨妈在同一个村子,还是邻居。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一年的时间,我们是前后位,她经常回头傻傻地看我,我也笑笑。有次课间休息半小时,正好那天是镇上的集市,就在学校门口前面的马路两旁,我便去集市看看能否看到父母来赶集。在前面走,一直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回头一看是静静和她的闺蜜芸芸,不知在嘀咕什么。在集市,没有看到父母,便返回校园,还没走到教室的时候,芸芸追上来对我说,要当红娘给我和静静牵线。可是我却胡乱地说了些自己只会剪断线之类的话。
这事不知咋的,传到我姐姐耳朵里,自然姐姐就告诉了父母;父母说,他们曾经见过静静,确实很漂亮,不过听姨妈说过,静静同学家姊妹四个……
初三刚开始,静静顶替了她姐姐的名额,去城里读了卫校。静静走后,有一天我才突然意识到再也看不到静静了,顿时感觉好像心里少了什么似得,有时候会很想她。后来听说她回学校来看过,不过那会正好我不在。
中考,我没考好,重点高中没考上,这个也不能全怪我,那时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市倒数的,每年能考上一个重点高中就很难得,男生基本都是初中毕业后去打工,女生也大都是初中毕业几年后嫁人。和父母商量后,我决定复读,也就是读初四。初四很风光,因为我多读了一年书,成绩也是全校最好的,于是经常有人找我讲题,尤其是女生,这不足为奇,毕竟我的座位周围大都是女生。左边的女同学小花经常无缘无故的喊我,问她啥事,她只是笑笑。前面的女同学小霞,短发,有点卷,经常让我讲题。有次我没给她讲,她赌气好几天没理我,之后有一天我右边的女同学对我说:她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后来我换座位了,为什么要换座位,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之后的前座是漂亮女生小华同学,短发,乌黑,也是复读的,稍显成熟,有次让我帮忙给她舅舅家捎口信,那时她舅舅是我们村的村长。我猜想,文章开头,在公交车中喊我名字的可能是她。她能和我能聊几句,看我的时候却又是脸红的……
初四毕业,我同时考上了重点高中和师专,那时候的师专毕业后是当老师的。班主任劝我读师专,我父母也有点犹豫,不过他们更偏向读高中,我一心想读高中,后来就去了城里住校,读重点高中,和初中同学也就断了联系……
其实,在我整个高中阶段的寒暑假里,一直有个女同学敏敏同学(眼睛很大,是本村里的,从小学到初中八年的同学,小学时候还同桌过两年)经常来我家,和我父母,姐姐聊天,我更多的是听她们聊天,自己也不知说什么。有次父母责备我:你同学来找你玩,你怎么不和人家说几句话。我却赌气似地说:又不是我让她来的。直到我上了大学,敏敏再也没来过。最后一次她来我家,是我上大学之前,我父母留她吃饭,饭后父母还我送她回家。那是我第一次送女孩子回家,心里有点怕,怕村里人看见说闲话,我一个男的无所谓,对女孩子就不同了。只是默默地陪她走回家,路上什么也没说,因为对于未来谁也不知道,不能不负责任地乱说话。
后来听父母说,敏敏同学嫁人了,不过每次见到我父母,都会喊叔叔婶子。再后来也听说静静同学嫁给了某某医院某某领导的儿子,也不知真假,不过嫁的应该很好。
我呢,则是大学毕业工作后,到了省城一家国企上班。平时工作忙,回家的时间也少,尤其是每逢过年,屡屡奋战在岗位上,不能回家陪父母,心中一直有种愧疚感。不过,稍感欣慰的是,付出也带来了收获,十年之间,获得数不清的荣誉,也出过四本书,本命年到来之际又从市公司竞聘到省公司,春节也可以回老家过年了。坐在市里到镇上的公交里,再也看不到小华了;经过镇初中的时候,恰巧也是集市,再也看不到静静了;回到家,再也看不到敏敏了……
那些曾经喜欢过我的女生,让我每当想起来,心里都有所感触。之所以曾经有人喜欢过我,也许就是看我为人老实正直,学习刻苦努力,成绩又好。但是那样不成熟的年纪,那样青涩的感情,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珍惜,我还是一个晚熟的人,见了女生也会脸红,也会躲着走,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读书。
现在想想,那些女生都很好,如果当初我选择了师专,现在应该是镇上的初中老师,也可能和前面的某位女生走在一起。可是我们的路不同,我很小就立志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人生就这样,在分叉口只有一个选择,不同的选择,不同的路,路上的风景再美,我们还是会依旧前行。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现在的我,上班干好工作,下班有空干家务活,有空扛着闺女出去玩,再有空写上几段文字,感觉都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