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买的书回来了,打开第一篇,是贾平凹的《纺车声声》。读着里面关于纺车的文字,脑海中却浮现出外婆的脸庞。
记忆里,忘了是每年的哪个时节,外婆都会来家里。帮着母亲纺线,做绳子,织布,打袼褙,做鞋子。家里孩子多,母亲一人做不出来,外婆便每每都要来搭把手。
记忆里,外婆是一个瘦小的老太太。但是却干净利落,手脚麻利,做起活来有股子狠劲。以至于后来母亲狠命干活时候,我都觉得是外婆的影响。
那时候小,最喜欢的便是外婆和母亲他们做绳子,用来纳鞋底的绳子。一排的竹筒子(我叫不上名字),另一头栓在门把手上。小脚的外婆就颤巍巍的从这头抻着线跑到那头,又从那头跑回来,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跑着,线慢慢就变成了绳子。
我坐在一边,心想着快快长大,那样我就可以快快跑起来,让外婆歇着。
晚上,煤油灯下,外婆和母亲,一个纺线,一个纳鞋底,纺线的声音嗡嗡着,外婆和母亲絮絮说着。我就钻在被窝里,听他们低语着,和着纺线的嗡嗡声,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中。
等活差不多完了,外婆就要回家了。仍能记起外婆那颤巍巍的背影,在村口越走越远,变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
可惜我还没有长大,外婆就因病去世。因为是食道癌,最后的日子里,外婆瘦的不成人样。记得去家里看她时,她在炕上躺着,盖着被子,我竟然没有发现,以为那微微隆起的只是被子的褶子。原本瘦小的她,已经在被子下淹没。
不知不觉中,外婆已离开我们将近三十年。
今再看文,忆起外婆。似乎她又笑吟吟地窝坐在地上,一手搅动着纺车,一手捏着棉花,嗡嗡地纺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