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02

忆外祖母

最近也是蛮想她老人家的。

好像她老人家去世也快七年了。

说句实话,对姥姥的记忆不是很多。可我依旧在记忆深处保留着那些时光。

因为爷爷广结人缘且家里亲戚多来往的缘故,从小家里常常有客,在那个童年的时代,对于孩子一袋泡面都算是奢侈。故此我十分喜欢家里来客人,且不谈给我带吃食,家里的宴档次也不会差。姥姥来家里的次数在我印象里都不多,可我每每看到家门口有个小脚蹬三轮车,我便知姥姥来了。可如今一想,她老人家从家里骑车来,也要好久好久,不由得心酸。因为家里开店,所以妈一年回娘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姥姥住在一个小土屋里,典型的老农村土坯房。我那么些年都没有好好看过那房子,只在姥姥去世后两年才独自一人去看了看。院里的那颗柿子树好像也已经没了。我差人买了些黄纸,我虽然不信这一套,可我也仍盼望姥姥能在那世享福。院门是后来装的,我翻过去,屋门已经坏掉了,房子也已经有些损坏,我看到屋内有个挂历,上面写满了家里人的名字电话号码,我那时就想不识字的姥姥是怎么记下来的呢。

这两年,舅父把土房子扒了,听说是已经倒塌了。说来奇怪,这房子应是有灵性在的,有人住时无事,无人住时也没了生机。我回想起从前就要母亲把姥姥接家里来住,我那时不在家住,姥姥来了正可以住在我的房间。不过我的印象里一次也没有。记得那年,有个手机,办了个手机号码,母亲在和姥姥打电话,要我也说两句,我说把号码给我,待会我单独打。就那么一个电话,这辈子我就打过一次。

外爷去世的早,那时我对外爷的印象也只剩下一位稍稍佝偻的老人家,背上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草和镰刀,吆喝着几只羊走在回家的路上。想想外爷的容貌,只记得外爷好像有些不怒自威,故此从小也有些怕。外爷去世那年,我记得是幼稚园,也是外爷去世那段期间出了车祸。再而却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那年姥姥来家里,是夏天,待到下午就要走,我和姐姐不放心,我们俩骑自行车陪着姥姥回家,一路上说了什么我也忘记了,也只记得那么件事情。小时候,因为那辈人都喜欢姥姥骂奶奶,奶奶骂姥姥,所以也记得姥姥笑骂我时,我说不能骂奶奶。姥姥说那骂姥姥,我说姥姥也不能骂,就此姥姥再也没说过一次。我的姥姥是一天我的福都没能享到啊。

初一那年,第二节课下课。班主任高敏立的英语课,班主任笑道去门口,警察找你。我走到门口见爸妈都在,我十分诧异,因为家里开店。妈说姥姥病了,我当时觉着老人家生病正常,也没有放在心上。到后来我去了医院,看到姥姥,倒也是没怎么,姥姥本就瘦小。再而就是姥姥出院,我和她老人家一起下楼,坐电梯姥姥和好了一模一样,我当时天真的认为姥姥已经好了,那时的我怎知回光返照之意。

我是私立学校,两周放一次假,第一周放假去医院看了姥姥,再而就是姥姥出院,等姥姥出院之后,我又去看姥姥,姥姥握着我的手,说:“吃香蕉我儿,到姥姥家千万别客气”那一天这句话我听了十几遍,这辈子也只听了十几遍。姥姥给我讲她小时候的故事,直到下午了,我和父亲该回去了,姥姥还要下床送我,我没让姥姥下来,因为从前我走的时候,姥姥总要送出一段路。我向姥姥招招手,说我走了姥姥,等放假再来看你,姥姥点点头说好,谁知那一面就是永别。

其实中间有次机会我是还能再见姥姥一次的,可是我确实觉着姥姥无事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怎么会少?我也确实混蛋,顽劣不堪,非要和几个朋友出去厮混。就这样成了我毕生遗憾。我也曾听家里人讲,姥姥能不能撑到吃饺子,姥姥也确实没撑到那时候。

那天班主任不在,已经下午了,午休刚结束吧,我睡的昏昏沉沉,应该是于露吧叫我,说姚主任找我,姚主任给我开了假条,我走出门看到姐姐,我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姥姥去世了。

很多话埋在我心中很久了,话便至此吧。我确是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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