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别的地方玩去,别下来。”
许多年前,也不这么装老了,就是在我的小时候,这是我常听到的话。那个时候,河滩边上洗衣服的女人嬉笑怒骂还是我常见到的景象。奶奶就在其中,在乡下的日子里,有时觉得很无趣,特别是早上,爷爷要去干活,小朋友们都还没放出来,也许那个时候村上的小朋友就不多了,爸爸妈妈那一代的人就搬去了城里,有些已经不记得,我总喜欢在一条连着河与乡村地面的坡道上跑下去去看奶奶洗衣服,而奶奶也总是这样呵斥我。现在想想这样的幸福也是在渐渐地忘记。如果不是好几天前看到柴静的《穹顶之上》,刚才又突然想起那一幕,又突然燃起了记下它的冲动,大概再一次回想起来的时间又要隔上好久。
那一年是我大一点的时候,我带着妹妹一起呆在了乡下过假期。出发前,阿姨反复交代我,千万不要让妹妹靠近河,据算命先生说,我妹不可以接近河。大概我不是很相信这些东西的人,但是我至今谨记,我从不让我妹靠近,就算是我妹大了,我看到了依然会呵斥她,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但我总是有些害怕,就算是我妹不解我也认了。所以在那个假期,我没有冲下那条坡道,我不想让我妹妹看到了也想,更多的是陪我妹妹站在上面看下面的女人们洗衣服。“姐姐我们也走下去吧,我想玩水。”我妹是一个很喜欢玩水的人,我很头疼,我不同意却又很矛盾。“不可以。”“为什么?”“没为什么。”一脸的抱怨。实在觉得没办法,会大声喊一下在下面的奶奶;“我和妹妹走下来。”“注意安全啊、”我妹没有在那条坡道上奔跑过,到了河滩上,我没让她靠近水,她也没碰过水。这大概是我的记忆了,我妹可能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已然模糊。
河滩边上早已没有洗衣服的女人。
我害怕,我害怕我和我的孙子孙女说这样一段故事的时候,这样一条河流的时候,就像爷爷对我说他们年轻的时候啃树皮那样遥不可及。我害怕,我害怕就像我现在对拆迁以前家旁边那条河流的记忆一样暗淡,我记忆中的那条河是臭的,现在想想,以前河滩旁边应该也是有洗衣服的女人吧。
我不知道,现在的社会是不是一种进步,总带着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