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会让人产生许多美好的遐想。
程芳菲有点小激动,说不上为什么。伴着录音机里的音乐,程芳菲旋转起来,进退移挪,自顾自地跳起了学校里练的集体舞。
方源扭头发现了舞着的程芳菲,稍稍停顿了一下,也一起跳了起来。两个人正好一组。
杨小米田秀秀看到了,也拉着手加入到跳舞的行列里来……
文舒坐到范琳的旁边,几个人一起看着四个人在月下起舞。
月光下的世界,是极安谧的。朦胧的月色围拢着你,包容着你,给你一个安静的所在,让你遐想,让你羞涩,让你喜悦,让你忧伤……不必言语,不必掩饰,放松自已,释放自己……
几个人跳累了,坐下来,九个人继续天南海北地神侃一通。
校园里偶有人走过,从楼顶上看去,只是一个小小的移动的黑影。
天晚了,有些凉意。几个人收拾了东西,从楼顶下来。意犹末尽地一路走一路说笑着。
中秋节过了,一切慢慢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时光在不紧不慢地溜走,从不拖泥带水。勤奋的人总是在努力地从每个溜走的日子那里获取更多些的东西。
李树江的调研报告已完工,在田秀秀杨小米等人的帮助下刻蜡纸印了十几份,分别送给一些老师看稿。老师们看后觉得惊讶,一个学生能够做如此系统详尽的调研报告,而且是非常接地气的调研,将这件事上报了学校。学校领导看了之后,将李树江的调研报告重新印制,全校老师人手一份,要求老师们好好研读,了解当前学生的思想状态,便于更加有的放矢地做好教育教学工作。一时间,875的李树江,成了校园里的名人。
江一滨上课以外的时间都在用来学习自学考试的课程。教室、阅览室、食堂、宿舍,四点一线。除了上课、回宿舍休息,范琳都和江一滨在一起。两个人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到校园外的小卖部去喝蜂蜜酸奶。
方源每天占据着教室的讲桌(学生课桌都是单人单桌,地方太小),铺上报纸、毛边纸、宣纸,陶醉在他的线条世界里。在实验室上物理课的时候,方源的座位和程芳菲的座位是挨着的。两个人经常会传纸条,说一些闲散有趣的事情,这样可以不出声音,不影响老师讲课,也不影响其他同学听课。
冬天来临了。北京的冬天是寒冷的。
学校里的女生在流行织围巾。凯思米细毛线两股合成一股,用棒针织出膨松柔软的长围巾。文舒的宿舍里的八个人也在织围巾。晚上熄灯前或周末时间,八个人各自坐在床上,每人手里拿着两根毛衣针,扯着或白或黑或灰或红艳艳的毛线,边织边聊,那场面很热闹,还有些小壮观。
八个人织的围巾都有各自的用途,有的是给父母的,有的是给兄弟姐妹的,有的是给男朋友的。杨小米是给李享织的,一条黑色的围巾。文舒织的是一条白色的。她在给林家明的信里说到了宿舍里同学们目前在做的事情,有些调侃的样子。相对于紧张的高中生活,在宿舍里织毛衣是多么悠闲的事情啊。但是文舒没有说自已也在织一条围巾。周围的同学也没有人知道文舒织的围巾是给谁的。大家都以为文舒是织给自己的哥哥的。围巾织好了以后,星期天的时候,文舒一个人到六部口邮局把围巾寄给了林家明。只是寄去了围巾,没有写信告诉林家明。
围巾寄出大约十几天后,文舒也收到了一个包裹单。林家明寄来的。文舒一个人到六部口邮局去取的。包裹不大,硬硬的,像是一本书的样子。文舒将包裹放在包里带回了学校。宿舍里没人的时候,用剪刀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个锦缎封面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笔记本的锦缎封面上还有金色的丝线,亮晶晶的很古典很美丽。文舒翻开笔记本,看见扉页上用钢笔自左下角向右上角方向画了两串脚印,像是两个人刚刚在那里走过。笔记本的中间鼓起来的地方有一张照片和几页信纸。照片上的人是林家明,戴着文舒寄给他的白围巾,推着自行车,站在街边拍的。照片背面写着几个字:温暖的冬天。文舒手里拿着林家明的照片,看着信,脸红红的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一个人悄悄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