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连环杀女案·壹
房间里黯淡无光，夜晚多云，柔和的月光是穿不过厚厚的云层的，更加到达不了大地。
“姐姐怎么不点灯啊？”一位盘着发髻的青楼女子浅笑着，见前方已经散发的青楼女子不说话，就自己把桌上的蜡烛点燃。
“三哥哥已经回去了？姐姐怎么不留他啊，”那盘着发髻的青楼女子自顾自地说着，“听说他过些日子就要给姐姐赎身还要娶姐姐为妻，我啊，真是羡慕姐姐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云层似乎散开了一些，浅浅的月光照到了窗户纸上。
“夜莺，他今晚要留夜，睡前去你的房间玩会儿花牌吧。我叫他过去等着了。”那个散着头发的青楼女子背对着她，把头发扎起来后又盘起来了。
“好啊！百灵姐，我们一起。”那名被唤作“夜莺”的青楼女子开心地点头。
房间里，两人接连倒下。
一个青楼女子右手拿起刀，“一切都结束了。”
……
“走水了！”
“快去找人来！百雀楼走水了！”
在一片哭声喊声中，大火肆掠，浓烟滚滚，火焰像旋风一样，火吐着舌头，发出咝咝的怪叫，吞噬着楼房。
月亮完全露了出来，只有不会说话的月光见证了这一切。
01
“王凝，醒醒。”裴平玦站在我书桌的前面，遮挡了几乎全部的阳光，只留下一个阴影给我。
（ps求阴影面积，我：滚！死去的数学突然攻击我）
“啊？…啊…啊啊！”我一惊，顺手就把旁边的高高堆起的竹简砸在他脸上，然后下面的竹简一松，全部“刷刷”地掉在地上。
刑部“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向我这边…
尬。
没事，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裴平玦揉了揉脸，蹲下来帮我捡竹简，我也赶忙蹲下去。
“对……”
“你……”
额，我比了个“您先说”的手势。
他也没客气，“没休息好？”
“啊？哦哦，没事儿。”想不到他也会安慰人。
还不是我的妹妹李楚楚嘛，怎么这么笨啊？我和我哥读书从不让阿爷阿娘操心，楚楚她还有两年及笄了，诗不会写账也不会记，在国子监的成绩一直稳定发挥保持中等。
没做官以前阿娘有事儿都是我教她读书写字的，看来得叫阿娘请一位私塾先生了。
裴平玦把最后一个竹简放在案桌上，笑到，“你这样，我还以为你在看以前的宗卷呢。”
想不到你也会笑啊。
不过这是以前我在国子监摸鱼的惯用手法，祭酒先生每次路过都以为我在学习呢。
02
“到底什么事儿啊？”我一边赶路，一边问他。
“听说有人被淹死了，百里前辈一早就赶过去了。”
到了河岸边，一干人围着，不时议论着。我们靠近后，看见一块白布搭在一个人上。旁边一个年龄比百里大很多的官员对百里点头哈腰：“百里公请移步，仵作已经到殓尸房了。”
看来他就是基层衙门的官员了，等级在刑部以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在现场验尸，不是尸体有古怪就是怕引起民众恐慌。反正都是棘手的问题。
果不其然，在殓尸房，百里严肃地对我们说：“王凝，裴平玦，刑部官员本来可以只坐在厅堂审案，但你们既然跟了吾，那么吾就要求你们上现场、看尸体。吾的师父也是如此要求吾的。”
说着，百里让我们围了层衣服，掀开了白布。
触目惊心。
是一位年纪不大女子，脸部已经被毁，全是刀刮的痕迹。
“官公，解剖吗？”旁边的仵作作揖。
“动手吧。”
随着尸体被解剖开，我渐渐看到里面的皮肉、内脏和白骨。那仵作用手掰开腹部，我看到黄的，红的，黄红的……一阵内脏和深水混合发臭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弥漫到整个大脑。
“前辈……”
我急忙跑到外面，“呕……”
百里没看我，推了推裴平玦，“可以的。”
然后，裴平玦也跑了出来。
呼吸了新鲜空气，我似乎没有勇气回去了，瘫坐在地上。
裴平玦吐完后，却马上站起来跑回去，过了不久又跑了出来吐，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
“别小看我啊！”我站起来艰难地朝殓尸房走去。
没想到百里和仵作已经出来了，他拉着我的一只胳膊，半扶着我。
“回刑部。”百里只是淡淡地说道。
03
马车上，百里递给我们水壶。
“两位勇气可嘉，”百里轻轻地笑，“比吾当年好多了。”
前辈您还真是虚怀若谷。
“怎么发现的？”裴平玦问道。
“听说今儿个一早，一个妇人浣衣时发现不对劲，然后报官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溺亡，交给六扇门就行了。但是尸体一打捞起来，你们也看到尸体的脸被毁了。
凶手多半是想隐瞒死者身份。这样的案子手段残忍，社会性质恶劣而且易引发民众恐慌，主要上交刑部，由六扇门辅佐破案。”
我灌了一大口水，问：“知道死者身份了吗？”
“李四已经在刑部了，估计有不少情报。”李四也是我们同僚，百里的下属之一。
在刑部，李四给我们带来了现场记录。
“百里公，死者名叫林晓，是那桃花山上尼姑庵的女行者。前些日子刚过及笄之年，仵作已经确定是溺水而亡的了。再加上三位附近店铺里伙计的证词，基本可以确定是昨晚被淹死的。”
百里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案情，他让我们可以自由询问。
“死者身份怎么确定的？”一想到那些触目惊心的划痕，我就心寒不已。
“死者脸部虽被毁，手心接手背处却有一块朱红色的胎记，我们按照这个打听，在不远处的柳行客栈里找到了林晓。”
“尼姑庵的女行者是为了保护里面修行的尼姑们，她多少会一些武功，那杀害她是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李四接着给我们分析。
“刚及笄？！这么小的年纪不在尼姑庵里跑外面来，而且还住客栈，为什么？”裴平玦皱起眉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居然有一丝柔和。
李四翻了翻手札，“据说是昨日有人在尼姑庵上香，但糊涂的把香袋掉在尼姑庵里了，住持让林晓下山去追那人。那人看天色已晚担心那个小姑娘，就让她在客栈住上一晚再回去。没想到……殒命于此。”
“证词？”百里问道。
“是。昨夜里，有三个店铺伙计看到有人在河岸边鬼鬼祟祟。但是隔得远看不真切，有胆大的走过去也没看到河水里有什么异常，就没在意。”
百里接着补充：“仔细看过了，那尸体脚踝有绳子样的勒痕，估摸着是吊了石头沉入河底。这样可以延缓发现时间。”
“那三个人是同一店铺吗？”不愧是前辈，姜还是老的辣。
“不是，当时已经很晚了，所有铺子都打烊了，那三个也都不认识，只是刚好在打烊关门时看到了。”
既然如此，就很难存在三人串通的情况了。
“那个掉了香包又给林晓开客房的人呢？”我问道。
“怪就怪在这里，”李四翻了下一页手札，“据客栈老板说，只知道是一个娘子，我们刑部找不到人。”
“什么？！”百里惊叹。
“属下无能，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李四转过去作揖，“是一个左眼下有胭脂痣的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