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声还站在原地轮番看着他和何楠,程至堂没好气地问他:“你走不走?不走你留着帮忙!”
苏声赶紧过来开车门:“哎,走走,程亦系好安全带啊。”
我们四个系上安全带,车一打方向盘就开离了营地。
早上班主任才想起把手机还给我们,不过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三十的电量,我赶紧给成丛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跟我小叔走了,她回复:学校见,小朵请咱们吃大餐,这样的好机会别错过。
我发过去一个笑脸,让她们吃别等我。
何楠突然凑到我耳边低声问我:“前边那个是你哥?看着跟你不像呀。”
我想说,这个所谓的爸就跟我长的像了?
“他不是我哥,是我小叔的同事。”我也小声回他。
“他是你小叔?我说感觉他当你爸似乎有点年轻,还想问他是不是结婚挺早的。”
程至堂耳尖,应该是听见了他的话,立即从后视镜看过来瞪了他一眼。
何楠离我更近了一些用最低的声音说:“我跟你说,咱们学校有个小团队,回头我带你去看看,挺有意思的……”
“哎哎,干嘛呢?说话就说话,离她那么近干什么?”程至堂突然开口,声音很大,吓了我一跳,我和何楠都抬头看向他,他正从后视镜里拧着眉毛瞪着何楠,何楠立即冲他咧嘴笑了笑,又看向我眨了眨眼睛,往车窗旁移了移。
这时正好路过的那条隧道,这里已经修整打扫的干干净净,和昨晚的状况天差地别,我还伸出头往拱顶看了看,那里已经打上了厚厚的水泥还加了一层钢板,看上去更牢固了。
他们的动作真是快。
何楠和我加了微信后果然三院的大门口下了车。
我们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去吃了饭。
苏声说市区有一家新开的自助海鲜火锅,味道不错,他说他请客给我压惊。
闻着火锅的香味我胃口大开,什么生蚝,螃蟹,鱿鱼虾,扇贝,牛排,大鸡腿,从头吃到尾,苏声就在对面一面喝啤酒一面撑着下巴看我往嘴里一个劲地塞食物:“哎,你们军训没给吃饭吗?”
我一面嚼肉一面抬头看看他看看程至堂,点头含糊地说:“让吃啊,不过狼多肉少,没这么多菜,馒头倒是管够的。”
说完我又低头猛吃,似乎是用多了精力,胃变成了个无底洞。
苏声啧啧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才军训了一个星期就饿成这样,那要是去当兵不得饿死啊?他们都让你们干嘛了?”
程至堂也钉着我看。
“也没有,就是……”就是用了太多的精力搞钻探来着,但我不能说。
“行了,别说了,快吃,多吃点。”程至堂又从我锅里夹了一筷子肉放我碗里。
最后我一个劲喊着撑死了还又吃了五个小点心才算罢休。
期间成丛还给我发消息问我到哪了,什么时候来,给我发的照片里是小朵请客买的一大堆的好吃的,宿舍里的那个长条桌都放不下了,于芳琳也在。
我就给她们发了我吃火锅的照片,小朵说这是他爸公司旗下的产业之一,报她的名字不用花钱。
不过我们没有真用她的名字免费吃。
吃了饭,苏声说他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爬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军训结束了,我们要开始真正的大学生活了,突然想起了爸妈,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虽然说是不想和他们再有什么瓜葛,但是如果知道我上了这样的学校,应该会很沮丧吧,或者,他们会真的放弃我吗?
十几年来的习惯性思维总会让我在做每一件事之前本能地去考试他们的想法。
“想什么呢?一个劲的叹气,下车。”
等听见程至堂说话时,我才注意到他把车停在了一个商场门外的停车场上。
“你要买东西吗?”我问着一面跳下了车打量商场大门。
他也不回答,率先往商场里走。
当他带我走进一家女装专柜让我随便挑的时候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衣服的价格我没有怎么在意,因为我以前的衣服也都是价格不菲,可是,他这是要给我买衣服?之前不是已经给我买过了吗?
我意识到我身上还穿着军训时穿的衣服,闻了一下,除了一股火锅味还有别的味道,可能他是觉得我身上的衣服让他感觉很糟糕,到了不得不现场卖一件新的换上的地步。
他走到一条裙子前拎起来往我身上比量了一下说:“去试试。”
“哦。”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也没有再拒绝,乖乖地接到手里,店里的导购走过来很热情地带我去试衣间试穿。
试了好几件,最后买了两条连衣裙、一条牛仔裤,身上的那身直接让他给扔了。
等上了车他才说:“你不是一直想穿裙子吗?以后可以随便穿。”
我扭脸看着他的侧面,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就当是祝贺你上大学。”他又补了一句。
看来还不完全是我想的那样,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裙子,我有裙子穿了。
我扭脸看向窗外,不想让他看见我发红的眼睛。
“最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有吗?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个大夫?”
我这才想起来那种心悸的感觉,他不提我都快忘了,赶紧摇了摇头说:“好久没有发作了。”
他嗯了一声:“那就不去了,回家还是想去看电影,要不回去休息吧,我看你累了。”
“我不累,最近新上映了一部恐怖片,去看吧?”
之前听成丛说过,我也很好奇,反正吃饱了就感觉很好,而且我还有新裙子了,回去多可惜。
“嗯,好。”他点了下头,一打方向盘,往最大的电影院方向开去,看上去他的心情也不错,竟然还吹起了口哨。
“那个……”我嘟嚷了一句。
“以后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今天跟我们一起坐车的男生,也是龙。”我的话一说完,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程至堂直接把车停在路中间扭过脸来盯着我,眼睛瞪的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机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后面传来了喇叭声,他这才重新发动车子,把车靠边停好。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但是吓着他是真的。
“那么多条龙吗?他是哪的?干嘛的?龙这么……”他想了想,找了个恰当的形容词,“泛滥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军训的时候他是我们的一个教官,后来……”我顿住,觉得还是不要把狐狸精的事跟他说,省得又招他担心。
“后来怎么?!”他直接侧过身来,胳膊肘担在方向盘上。
“后来他就变成了我们一个同学,我们住的宿舍楼不是倒了吗?把那个教官压下面了,我们同学也……”我一时逻辑混乱,有点编不下去。
“你慢慢说,你们同学怎么了?”他的语气放缓。
“就是,我们同学也压下面了,不过后来他自己出来了,就跟我说他是龙,之前在教官身上,应该是那个教官没救了,就跑到我同学身上了,而且他自称自己是黑龙,水系龙族。”我挑能说的跟他说。
他一时听的迷迷糊糊的,甚至有些理解不了。
“你的意思是……他被,龙,附体了?”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我飞快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会碰上一样的人。”
他可能没有办法一时理解,慢慢地转过身重新发动车子。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成丛打来的。
“喂,怎么了?”
成丛隔着电话几乎要把我的隔膜吵穿:“程亦,你要是回来,千万别从北门走,不不,还是先不要回来了。”
“啊?为啥?”
“学校都炸锅了,刚才有个学生在北门附近被人用刀捅了!那个人拿着刀在学校里乱窜呢,老师让我们锁好门不要出去。”
“什么?!”这消息来的有些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