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许多衣裳...蓝的墨的交织凌乱。
里头倚着箩筐下一方长宽板凳上,此刻正靠着两个人。底头女子看不真切,可外头壮实的汉子便是来参加庆功宴的将士。
淮子琢年纪不大,不曾经历过见识过男女鱼水之欢一事。可是此刻这幅场景让她不寒而栗,那男子掐着底头女子的脖子,从后面律动。
她猜出了两分。
男子被打扰了,此刻十分不悦。草草完事后踹着粗气转身,醉眼朦胧中看到了杂库站了三五人。
小丫头吓坏了‘啊!’尖叫了起来。
墨竹闻声也匆匆赶了来:“华夫人?!”
“这女人真他妈香,虽然年纪大了,搞起来还是爽的很!”语罢又‘呸’一声:“怎么昏去了?这点折腾都受不住,还待在将军府?笑话!”
男人穿了衣服站了起来:“你们这群丫头,扰了爷的好兴致!今夜庆功,爷不同尔等计较!”
墨竹失了魂,拉住淮子琢:“淮小姐,这...”
大家都看清了,地上昏迷不醒的正是华居的荣华...是荣灿一直秘密保护的女人。
男人边骂骂咧咧就要离去,却发现当中为首的女子却拦住了他的路。
正准备拔刀震慑,在油灯下男子猛地一怔:“这不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么?”
月色戚戚,她也清楚的看到了华婶子,此刻散乱发髻,一丝不苟的昏迷在地上。白皙的肌肤,周身染上红晕,高叉的双腿中央流露不明物体。
浓厚的酒味刺入鼻内,那人一身盔甲,窜插浓烈酒气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大的胆子!在将军府里胆敢行此苟且之事?你可知那人是谁?”墨竹悲痛,指着男子斥责。
说着脱下外袍遮在荣华身上,一行三个丫头都慌了神。
淮子琢打眼看了四周,冷声道:“冷静,这位将军不过喝多了。”她详装手扶额头,顺利拔下荷花银簪子趁男子尚在昏沉一下刺中他大腿根。
男人剧烈疼痛,下意识将她推开二丈远,叫她剧烈撞击在墙上。她忍着痛意,朝几个慌了神的小丫头道:“快,将他捆住!”
也不知谁先反应过来,一把捡起地上麻绳,大家一簇而上将人捆在柱子之上。
那男子捂着大腿,疼得脸色发白。原本以为眼前一群小丫头能拿他如何,谁料这小女子如此鲁莽,直接给他扎了一下捆住了他。
“大家冷静,这事暂时保密。谁都不准说...包括将军!”她心疼看着荣华:“墨竹你先去回禀将军,人此刻已经寻到,送到了华居。余下你二人小心将人送回华居,然后赶紧烧水放些安神的药,一会替夫人洗澡。”
“你...叫什么名字?”余下了一个年幼的小丫头。
“回淮小姐,奴婢是夫人的奉茶丫鬟,名儿叫盏茶。”小丫头聚精会神听着吩咐。
“好,待会你去请府医给夫人看一下...你打算怎么说?”她考量着盏茶。
“回小姐,奴婢...就说奴婢家婶子来送贴己物,在路上被酗酒汗给莽撞了可行?”
淮子琢点头。
空空荡荡的杂库,此刻只剩她与那名男子。男子此刻嘴巴被塞了绵帛,叫唤不得。
她立在他跟前,打量了回来:“谁派你来的?”
男子一滞,显然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问,淮子琢扯下男子口中绵帛:“将军的庸之居离这尚要半盏茶,你如何在这遇上婶子?”
这是中庭位置,供应了几个主子的银碳。离哪都不远不近,为的就是防止天干物燥时不小心引起的火灾。既能随取,又能保证大家安全。
男子将人带来了这,如果不是有地图...那就是有人带路。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今夜庆功我多喝了几杯出来如厕...才遇到了那女的。也是怪我都喝了酒,不然不会...”男子看似懊恼。
“你们从军的最讲究纪律,单单如厕不可能来到这...说罢谁给你接应带的路?为何要对婶子行这不轨之事?目的是将军?什么阴谋?”
男子望向她,神色显然震惊不敢置信。随即闭上了眼睛,选择了沉默。
这个男人是个战士,也是个硬骨头。只可惜不是为将军所用。
她带上了门,去而复返的墨竹带来了智信副将。
“淮小姐,我担心你...所以带了智信副将,他是个男儿总归妥当。”
“末将拜见淮小姐,里头可是捆了个莽汉?”智信问起。看来墨竹并没有告知智信一事,她点头:“待会散了,我同将军会再过来。期间将人看住了就行。”
“是,末将遵命!”
她带着墨竹往宴会去,心始终不太平。宴会尚在继续,大家喝的很有兴致,而孟旭萍已经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同将军喝着酒。
她只能坐在了孟旭萍的位置上,阑阔见她回来,脸色不太好。
“发生了何事,怎么去了那么久?”阑阔担忧看向她。
“没事,喝了酒透透气。谁知道雪路难行,耽误了。”
荣灿看见她回来了,只是略有疲累。方才墨竹来回了话,又匆匆去了。可见事不简单,他环视了一周,好似要看出什么来。
“荣哥哥,再来一杯好不好?旭萍敬你,南番之行总算被你摆平了!我们终于要回京了...”这些年,他们几乎就不曾好好的休息。
众人见二人动作都习以为常,唯有孝珂一直闷头喝酒。
“淮小姐来寒玗可还习惯?”孝珂见她一直不开口,以为她也同自己一样心情不好。
“淮小姐?”
“漾漾,怎么了?”阑阔担忧看着她。
待她回了神才发觉大家都看着她,“淮小姐头次来这,肯定不习惯罢!这儿毕竟这么冷。”孝珂笑笑看向她道。
她略思片刻:“这儿虽然冷,可是景色开阔。我也是来到这才见着雪花什么样...很美。”
众人继续喝酒。
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墨竹。她目前无法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只是,若真是如她所想,那后果不堪设想。
“灿儿...我的灿儿...将军...”远处传来细碎呼唤之声。
淮子琢皱了眉,回头对视上墨竹。墨竹同样一滞,二人四目相对间,墨竹已经了然,迅速去安慰住来人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