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将军的将军府更是安寂,这也落的清闲。
先开头墨竹在将军书房发现她时是有些震惊的,据墨竹所知,荣灿的书房除了兵书并无其它。但是一连几日后她也只是待在荣灿书房看书,也就习惯了。
“淮小姐,有你的信。”墨竹递给她一封信,是广艺寄来的。
她接了信,里头写了许多旧人的情况。其中便有小陶的,如今小陶已经在书院安置下来了,就住在曾经她住着的阁楼,与合柏合成三人同料理书院杂事。
看到此,她热泪盈眶。
信中写了如今大家一切都好,只是大家都担忧她,广艺问她“将军待你可好?”落笔处六字,字迹微微渲染。
忽然,思绪未归...一道寒光乍现。一人打后头出现,手执利刃抵住她的颈脖子,冷冷道:“别叫,别动,否则这把刀将刺穿你的胸口!”
淮子琢泪还未干,手还执信。她愣了愣,将信放在了书桌之上,下意识即将转身时,那利刃动了下。她霎时间被吓得定了住。
左右并未看到门,入口只一个。这人打哪儿来?她斜眼看了窗户,并无动过的痕迹。她心咯噔一下,难道此人早就埋伏在这,在她之前便到了?
“你想要什么?”她冷静分析。
“你就是淮镇的嫡女?”歹徒反问。
见她沉默,男子心中已经肯定:“听闻淮家嫡女饱读诗书,在临潺一带可是有名的才女...只是不知,淮小姐可曾阅过‘京转’一书?”
提起这书,淮子琢显然一惊。这书一直是禁忌,就连在白竹跟前她也只问过两次。白竹与她畅谈时,无意透露过一次,只是她不确定白竹是否有这书。
白竹对她说过:“京转是禁术,尽头记载了许多绝妙的排兵布阵图,与新兵器制造纸样。当初芜氏变法,触怒了圣上,圣上下旨灭了芜氏一族。只是芜家人都是汉子,口风极严...到最后都没有查到京转一书。”
抄了家,书的下落就泯灭了。
男子冷笑:“淮镇作为抄家钦差之一,怎么会没见过那书。你可是他唯一嫡女...”
淮子琢也是今日才知,抄家的钦差是淮镇。只是她的确未曾见过这书,至于淮镇有没有这书,显然是没有的。
因为江湖传说,得此书得天下。
“京转?...那是何物?”她冥思,详装不知。事实上她的确未曾见过。
男子将信将疑,那锋利的短刀已经割破了她的皮肤。白皙中渗出一丝红来。
她表现的很镇定:“淮家女儿不受宠,难道你不晓得?淮镇所做的一切,与我都不相干。你若想从他身上寻什么蛛丝马迹,威胁我可是打错了主意了。”
来人明显松懈了,想必也是知道一二。
淮子琢见状分析道:“我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不过你真若想了解淮镇...我倒是可以给个建议你。”
男子冷声问:“什么建议?”
“淮镇有个续弦,叫画娘你可知?此女身份尊贵,在淮府握有实权,你若是从她着手,容易许多。”
男子愣了愣,片刻闷闷道:“既然如此...那就饶你一命!若是,若是我发现淮小姐撒了谎,定会再来寻你!”
那人轻功了得,似风一般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口。
淮子琢迅速关上了窗户,低声唤了句:“墨竹可在?”
墨竹听见动静,踱步而入。见她脸色煞白,手捂着脖子惊问:“怎么了?”
顺着她的目光,墨竹推开窗。窗台上些许灰尘使她一目了然。
“流了点血,幸好没有伤及血脉。”墨竹取来药水儿,轻轻擦拭。末了又问:“那人是冲着将军来的?”
墨竹凝视淮子琢,见她淡淡摇了头:“不像...不过到反应了将军府没了将军就如同一个空壳。”
任谁都可以进出。
“将军告捷时,墨竹定向将军秉明此事。万幸小姐没有大碍,不然后果...”墨竹后怕。
未到掌灯时分,墨竹便重新布排了人手。原本安排轮流换班休息的,在将军未归时也不得休息。大家打着精神,熬过这几日。
淮子琢不再提此事。不过她不由暗暗生疑,这诺大将军府,那歹人怎么会轻易寻来此处,且寻到了她?若不是熟悉之人,便就是那个男人...
思及此,她只觉身寒不如心寒。那个男人不相信她,并且怀疑她的父亲。
她有些懊恼,莫名气愤。
索性摊开纸,给广艺寄去回信。笔尖点了墨染花了纸,她又不知该如何下笔。
黄昏,她唤来墨竹,想了想叮咛了句:“这三封信,一封是京中广家。余下两封临潺书院,白竹先生一封,合柏师兄一封。”
“是,墨竹记下了。”墨竹收了信,恭敬退了下。
行至前苑,一个男子站了出来。墨竹将信递了上,左右看了看,犹豫起来:“智信,淮小姐很聪明,这种事下次不要再做了。”
智信一愣,一下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接了信,收了下,问她:“姑娘说的何事?”
“今日来的那人太冒失了,淮小姐的脖子伤的不浅。若是真出了事,将军不会轻饶我们的。”墨竹替淮子琢上药,心中暗惊,若是再靠近一分,便可失血过多。救治不及。
谁料智信反应显然不知,墨竹也诧异起来。随后二人对视,皆想到了孟旭萍,皆又无奈摇头。
“下次我遇到她提醒一下...你也将淮小姐住的院子看牢一点。”智信转身离去。
这次带兵出征,主要目的并非打仗。而且震慑,南番摄政王与大汗意见不合并非一日两日。荣灿着手两道准备,一边助南番大汗坐稳大王之位,另一边又要威胁摄政王。安稳住大局,只待阑阔来了,签下协议也算完成圣上嘱托。
所以此次荣灿并没带上孟旭萍。
大军在北摩外安寨扎营。一名侍卫‘嘚驾!嘚驾!吁...’
左襄将来人递来的信,递给了荣灿。
荣灿打眼瞧了桌上三封信,不拆,不动。
左襄纳闷起来:“将军为何不看?万一那探子真与淮镇有关系,将军娶了他的女儿,岂不是引狼入室?”
荣灿站了起来,来至门帘边。外头侍卫紧锣密鼓巡逻,大家精神抖擞,都指着功勋福至妻儿。
“淮镇是淮镇,淮子琢是淮子琢...他们不一样。”荣灿淡淡回道。
左襄这倒不知如何开口了,荣灿对淮家女儿态度模棱两可的。不过荣灿向来公私分明,不会在大是大非上参和儿女私情。
“淮镇那边自然有人监视,不过那书的确没下落。若是落在了翰霸天手里,可不太妙。”荣灿看向左襄,“不日三殿下就要来,大家都谨言慎行些。此人...城府颇深,不是那么简单的。”
阑阔此行就是皇帝给他铺的路,回京作的准备。太子一党私下给荣灿递过无数橄榄枝,只是他都无动于衷。
所有人都看不懂他,只有跟在荣灿身边几个得力干将才知道。荣灿做什么从不为了名誉权力地位。比起这些,百姓的生存才是他的大计。
“那这信...?”左襄问起。
“按她的要求送去即可。”荣灿放下门帘:“气候又低了,临近年关了罢?”
“是,还有一个月就是除夕。”
“嗯,待签了合约就给大伙提前发军饷...按往常多一倍。”荣灿吩咐了下去,左襄高高兴兴带着好消息给兄弟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