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亲戚(散文)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母亲也不是太会做饭,吃的最多的就是玉米面地锅饼。现在玉米面成了好东西,可再好也不想吃了。

  那时候人穷,但家家都养有鸡、鸭、鹅,或者兔、羊,猪等,过年过节时自给自足,遇到大事的时候可以卖了换成钱,这也是一种经济来源。每家都有一个几分地的菜园子,种上各种时令菜。吃的时间最长的应该是白萝卜,白菜,要从冬天一直吃到来年的春末。

  我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没有帮手,所以我们家没有养过大型的家畜,就养鸡,养羊,养兔子。在小型家畜中鸡的作用比较广,那时老人和小孩唯一的营养品就是鸡蛋。多余的鸡蛋有时会用一个大瓷甏,装上烧开后又冷却好的盐水,把洗干净的鸡蛋放进去腌制起来。等到收种的农忙季节时捞出来,煮熟当菜吃,那个鸡蛋黄的味道绝对可以与高邮的咸鸭蛋媲美。处走重要的亲戚时拿一只鸡,那可是非常厚重的礼物。

  我奶奶有儿无女,她很是骄傲,但是没有外亲来看望,她家里总是很冷清。我姥姥有女无儿,外孙外孙女一大群,每年亲戚之间的来往那是热闹非凡。天下的父母爱小儿,我母亲最小,姥姥总是想着照顾她,所以住在我家里的时间比较多,自然我经历的走亲戚场面也是比别人多。过年过节时,几乎天天都有亲戚来。要是几家亲戚赶巧了都一天来,那是场面是相当隆重。就是平日里的看望也是很频繁的,你想,我姥姥四个女儿,一个月看一次,还合到十天就有一次亲戚要来呢。

  走亲走亲,越走越亲,何况我姥姥又是极其疼爱孩子的。我们家养的鸡呀兔呀,大多都用来招待亲戚们了。三姨家的表哥来了,母亲就炖一只兔子,二姨家的表姐们来了,母亲就炖一只公鸡。对于孩子来说,走亲戚就是想着吃好吃的,要不走亲戚回到家,给左邻右舍的都没法交待。那时邻里之间的关系都好的很,一家有事全村都知道。这走亲戚回来了,尤其是去走姥姥家回来,大家伙都会问:

你姥姥给你做的什么好吃的?这饭就成了亲戚远近的一种标志,也成为孩子们心中衡量一个人对自己好不好的一杆秤,走亲戚吃好饭也成了心中一道抹不去的记忆。

  那时没有电话,亲戚来了那是意外的惊喜。亲戚再近也说话客气,满脸含笑,热情寒暄,亲情味儿很浓厚。说上两句话,母亲赶紧去忙活做饭。杀鸡宰兔都是从笼子里抓一只现做,这个过程比较漫长,需要耐心等待。大人都陪着姥姥拉家常,小孩子在大院子里玩儿。当锅里的肉冒着香气飘满院子的时候孩子们都早已等不及了。人多,不适合都围在饭桌上从一个盘子里很文明的吃好饭。母亲给每人盛一碗,可以随意找个地方去吃饭。我们小孩子就坐在槐树下的矮墙上,吃着辣呼呼的鸡肉,越吃越香。我的小狗都急得坐不住,围着我团团转,等着吃骨头。鸡头和鸡爪永远都是母亲碗里的菜,说小孩子不可以吃,吃了学习不好,光挠书。果然,我看到越是书破烂的同学越是学习不好的,嗯,他们一定是吃了鸡爪。

  那时饭少,亲情味浓。现在饭多,亲情味反而淡了。

  做梦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小院子,种上菜,养上鸡,等着我的孩子们来走亲戚。

  作者简介:

  刘明艳,笔名:文丰。老家金乡县羊山镇,现工作于济宁市山东梆子剧院。喜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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