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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与太后,明面上虽为主仆,可他毕竟是国公府的大公子,原本犯不上为太后站队,冒此风险的。
只是海察现在心中,只希望太后心想事成。
这样,太后看见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会在宜宁的亲事上,放他一马……
这京城距最北边的相思镇千里之迢,皇帝与长公主宜宁一路何等艰辛不提。
两个半月之后,二人刚刚踏入相思镇,可巧,偏遇上了摄政王的女儿在镇上最高的茶楼里抛绣球招亲。
摄政王的这个女儿,还是他与自己原配夫人所生。
想当年,摄政王妃本为将门虎女,满脑子青春少艾,本以为嫁给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从此夫唱妇随,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 却亲眼见证了自己丈夫与太后倒鸾倒凤… …
摄政王妃一气之下,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回了封地,从此与丈夫再不往来。
而今天,也恰巧是摄政王的大女儿刚过双十,错过佳期。
所以她的弟弟才自做主张,为家姐组织了这场相亲。
皇帝望着自己怀中镶嵌满宝石珠子的八宝绣球,有一瞬间,脑子都是当机的。
皇帝:“你……我……”
宜宁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兄长,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咱们这偷溜出门一场,你还能把自己亲事顺道给解决了!”
皇帝似哭似笑:"是呀!这一点,朕也是想不到的!”
他是皇帝,关于妻子的人选,想必母后早已有了定夺。
他是偶尔也想“叛逆”一下,离家出个走,想找个机会,“翘”个班。
可他也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好孩子”。
母后一生为国为民,为了朝廷,为了他委屈求全了一辈子,他可不想临了,气死自己的亲娘!
见皇帝面露为难,摄政王世子,赶忙上前深施一礼,文质彬彬。
"敢问兄台如此为难,可是府上已经有了家室"?
皇帝下意识摇了摇头:“无"。
世子又问,"可是兄台心上已有了意中人"。
皇帝又回:“也无"。
世子:“那今日兄台接了这绣球,便与家姐注定天赐良缘!"
皇帝还想辩解,却不想此时摄政王府的大小姐,脸蒙面纱,刚好因为好奇,探出身子查看,却一不小心,跌下茶楼。
皇帝一时救人心切,运起真气,腾空而起,揽住美人纤腰,二人缓缓盘旋而下,面纱飞起,二人男俊女靓,美的好似一幅图画。
世子瞧见皇帝看到自己姐姐的面容,立马就被吸引,也忍不住在心中洋洋得意。
世子:“那公子还有异议否"?
皇帝:“无……"
任皇帝想破头也想不到,他本就只是被宜宁撺掇,来相思镇是瞧风光的,这半路上,竟还白捡了个媳妇!
不过这媳妇年岁大,也是有年岁大的好处,二人只成就鸳鸯了几夜,皇帝就被摄政王之女的无限温柔,贤惠大度,泡得骨酥肉麻,都差点忘记了自己个还带了个妹子出门。
宜宁:“皇兄……皇兄!"
这一天,宜宁也是实在忍不住了,见自己的嫂子刚出门上香,就爬上了皇兄的墙头。
皇帝行走在外,实在不好曝露身份,于是神情紧张地一把薅过宜宁。
皇帝:“嘘,外出行走,切莫泄露身份!"
宜宁不由得泪流满面:"我的皇兄呀!宜宁还以为你老早就溺死在温柔乡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呢!"
皇帝把脸一撂:“这怎么可能,朕可是一国之君!"
宜宁抓一块桌上的小点心,咬上一口,这味道,怎么似曾相识?
“我若是皇兄,就尽快与嫂子摊明身份,毕竟人家身子都给你了, 你瞒着人家,莫非还要隐姓埋名,在这相思镇,做一辈子上门女婿不成?"
皇帝虽然平日里嫌弃宜宁大呼小叫,头脑简单,可此次她的话, 也不无道理。
人与人交往,就要待人以人诚信。
况且他与那小姐相好, 一晃也有十天有余,早该给人,一个交待吧!
深夜小姐上香归来,满身疲累。
皇帝与之相处,犹如一对寻常夫妻,立马十分有眼色的替妻子按摩肩腿。
皇帝:“娘子今日去庙里,可是许了什么宏愿?"
大小姐一脸羞涩:“一举得男!"
皇帝如遭雷击:“可真! ”
大小姐:"真"!
皇帝从前是有想过如何从母后和摄政王的手中夺权,可母后生他,养他,又独自照料朝廷这么多年,实属不易。
他若对其下狠手,就是不仁不孝,要受人诟病。
皇帝本想着,自己还年轻,可徐徐图之。
不过,现在既然有个小生命,提前奔着他来到这世界上,那他的很多计划,也总该提前些………
皇帝本来是想了一万多种话语,打算先欺骗妻子与他回京的。
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妻子与其兄弟,竟然问也不问,便同意加入了他的阵营。
皇帝:“其实朕是一国之君"!
世子与大小姐,笑得像两只得意的狐狸:"臣,妾知道……太后娘早就派了海察侍卫做前沿,来打过招呼了!"
大小姐:"夫君,其实我与弟弟,乃摄政王原配夫人所生,妾一直瞒着夫君,夫君可会责怪妾!"
很奇怪,皇帝这次被太后操控,戏耍了一圈,竟然一点不恼,反而有些庆幸:“哪里!若不是母后安排,朕又去哪里寻到像娘子这样的风华人物!”
能娶到一个大度贤惠温顺的妻子,如何合皇帝的心意先不提, 这大小姐的娘,也出身将门,他们姐弟,身后站着摄政王府过半的势力,只这一项,就算她长得惨不忍睛,这桩姻缘,也是世上难寻。
更何况这大小姐,还刚好长在了皇帝的审美观上,他每日见到母亲那样强势精明的女人,还真就喜欢“贤妻良母”这一挂的。
而摄政王府,也早就巴不得能与皇室连姻,这一圈下来,好似所有人都满意而归,似乎只有宜宁,在归途的马车上,一直闷闷不乐。
皇帝:“宜宁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海察,等朕一回宫,便替你去母后那里求情!"
宜宇长公主,瞧了瞧前头骑马的世子爷,又在心中掂了掂国公府的海察侍卫。
“皇兄,我倒也并非是真心不喜欢海察侍卫,大约只是这心中,一直不甘心受人摆布罢了!”
整个马车,一瞬间,全是寂静。
但凡能在坐的,哪个不是位高权重, 可谁又不受命运摆布?
就算是权倾一时的摄政王又如何?
他还不是要叫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声:嫂嫂……
皇帝与大小姐的婚礼隆重盛大,摄政王一听到女儿已经怀上了皇帝的骨肉,心中也是欢喜,不由得多喝了两杯。
他虽然最后得偿所愿,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相好多年。
可二人毕竟受身份所困,没办法如同寻常夫妻一样,生儿养女。
所以,这孩子,也一直都是存在于二人之间天大的遗憾。
但现在好,他的女儿,终于嫁给了她的儿子,光明正大的……
当帝后二人行过大礼,送入洞房。
摄政王酒醉七分,乐得就像今天自己娶媳妇一般,而他与太后多年的情感纠葛,似乎也早就让他忘记了,在自己的生命之中,还有另一个女人,曾经九死一生,陪他同甘共苦,还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最后在封地郁郁寡欢,妒恨而亡。
今天儿子大喜,成家立室。
太后一身装扮,艳似桃李,看得摄政王,如痴如醉。
摄政王:“明月,今天的你,真是美呀!"
太后以袖掩唇,咯咯娇笑。
“那哀家今日这身装扮,又是否可以讨得王爷欢心呢?"
摄政王笑得牙眼不见:"能得明月垂怜,就算让本王即刻死去,也值当了!"
摄政王是一届武夫,直言不讳,对心爱的女人,更是从未有过隐瞒。
谁料太后听了,却猛然眉眼凌厉,好似刀剑。
"那你便去死吧!"
摄政王此时再想运气,丹田下三寸,立马剧痛无比,气海破碎,武功已废,嘴角也顺势,流下鲜血来。
"明月,你若想要这天下,直说就好,又何须如此!"
太后俯在摄政王的肩头,咬牙切齿。
“因为哀家,喜欢抢呀!”
原来,想当初先帝突然病故,摄政王拥兵自重,太后也是有想过让儿子禅位,保全母子二人全身以退的, 却不想摄政王如此丧心病狂,竟当晚在先帝灵前,不顾太后尊严,强占了她。
一晃快十多年过去了,小半辈子。
太后依旧记得自己学初被摄政王强幸的那晚,哭着质问他,江山美人,他都唾手得,为何又偏要为难她们孤儿寡母!
摄政王当晚,就是这样回答她的。
“因为本王,喜欢抢呀……"
大后想起往昔,强忍眼中泪水。
皇帝从远处走来,尚不知发生何事。
“母后,怎么了!"
太后抻了抻袖子:“无事,摄政王今天高兴,多饮了两杯,让世子爷,搀回府中吧! ”
也是从那天之后,曾经权倾一时的摄政王,也身染了恶疾, 病势一日沉重过一日,没多久,就把爵位,传给了世子爷。
不过一个王爷,手中有无兵权,那就是天壤之别。
现在的摄政王府,除了在宫中有一个当的皇后姐姐,便再无什么可吹嘘的了……
经过这么一闹,朝政也大半都回到了皇帝的手中。
太后自从摄政王重病,也把自己锁在寝宫两三年,不问政事。
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却是,太后多年不动,刚一动,就下发了让宜宁长公主去北漠和的懿旨。
国公府怕太后的手段,不敢出面。
海察侍卫在太后寝宫跪了三天,却也只被太后问过一句,"她可说喜欢过你!"便哑了火。
对啊!
海察虽然与公主名为主仆,可实际上却是青梅竹马十几年。
可宜宁长公主,却从未表示过喜欢自己身边的侍卫……
宜宁出嫁的那天,一步十回头,倒也并非留恋故土,只是她总觉得自己皇兄或者海察侍卫,在最后关头,总应该再为自已说点什么。
可她似乎忘了,在国家的利益面前,昔日的一切情义,都是以推翻打倒的“纸老虎”。
说穿了,宜宁长公主,只因为身份低,没有外戚支持,存在感低才能笑着活到最后。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说自己已经厌恶受太后的摆步… …
宜宁本要嫁给北漠大汗的,可那人今年都75岁了,京城到北漠,又何止相隔万里,等宜宁赶到,大汗早就病死,尸骨都被秃鹫吃干抹净了。
没办法,宜宁只好按照北漠继婚旧俗,做为老汗王财产的一部分,被分配给他的儿子,当小妾。
可宜宁过门没几天,新汗王又被其弟弟刺杀,她又成了旁人的“战利品”,被其他王子收入囊中。
就这样,半年之中,宜守长公主也不知被多少人,转了几手, 等海察侍卫领兵平定北漠时,宜宁长公主,早就疯癫了神经,破败了身子,被人养在羊圈里。
向导热情的介绍:“这人是天朝来的公主,现在是我们这里最低等的娼女,大人要是喜欢,等晚上洗一洗,就可以和属下一同享用了!"
海察抽出腰间长鞭,携带风雷之势。
“大胆,何人竟敢冒充我天朝公主!”
彼时已经疯癫的宜宁,脸上被抽了一下,立马鲜血淋漓, 倒了众人的胃口。
巨痛之下,宜宁火烧屁股一样,蹿进了沙漠的深处。
“我是长公主宜宁……我并没有骗人!"
后来,有人说宜宁就那样死在了沙漠里,成了冤鬼。
也有人说,宜宁,后来被海察偷偷带回了京城安置,二人成了一对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