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见到像今年这样的天气,春末临近初夏,在应是干旱,雨水贵如油的季节,但一场接着一场的雨。
我说,我和雨有缘分,我喜欢雨,两天前的那场雨后,我说不知下一场雨什么时候来啊?好在北方的雨下的痛快,就像北方人的脾气,不论大小,不会下起来缠缠绵绵,最多一两天,就会停了。
如果是江南人,面对不时从空而降的雨,不知还喜不喜欢。
今天算是中雨,车刚开上地库,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像是心中也泛起了滚滚浪花。慢档的雨刷根本抵挡不了瞬间流下的雨水,很快就模糊了视线。没有风,没有雷,雨就这样没有被打扰的静静的下着。天地之间,被这细细的雨丝连接,没有原因,没有结果,这是天与地的默契和相遇。大地之上,隆隆的车轮声伴着轰轰的雨声,快档的雨刷左右摇摆,它把天上精华拂去,又把新的感恩馈赠接受。听不见别的声音,车里的音响此时也聒噪无力,这是只有雨天才有的和谐,只有雨天才有的美妙之音。
地上的积水很多,尽量不走靠路边的车道。雨直直的落下,我看到水里有铜钱般的涟漪晕染,又弹跳,再下落,好似另一种的花放。
苏轼“乌台诗案”后被贬到黄州,他写了《寒食帖》“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小屋如渔舟,濛濛水云里”。车却如移动的铜墙铁壁,我们可以在里面听雨、看雨、感受雨,不觉心里一阵苍凉。
听母亲说起,那些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干旱少雨的季节,庄家人是多么的盼望一场雨啊!没办法,打井钻井,打到地下好深好深,然后拖着长长的蜿蜒的管子,没日没夜的浇地浇庄稼,今年可就好了,都是喜雨啊,滋润透了大地,土地、庄稼人对大自然还是有着深深的依赖感。
可能也是年龄的原因,我越来越关心起农事、节气、天地自然的变化。
雨滴也是有大有小啊,在一较长时间的红灯等待里,我关掉雨刷,大铜钱、小硬币、小绿豆般的雨滴打在宽敞的车前玻璃上,瞬间划出带尾巴的蝌蚪,再急急的滑下,无数滑落的雨滴聚集,染成了一片带有画意的模糊的幕布,大地、天空又混沌了起来。
又行至长着高大楸树的马路上,落花更多了,一地白、粉。有人说,楸花不落干地,雨中最宜赏楸花。我在开车,有没有像我在上一场雨中一样,打着伞,踩着水在看楸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