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敖:我了解楚军,我了解晋军,我了解楚国!不能打!
伍参:我了解国君。我让他打,他就会打。
楚庄王得郑襄公谢罪请盟,又有公子去疾为质,对郑襄公的诚意感到很满意。于是便班师北行。大军行到郔地时,收到谍报:“晋国拜荀林父为大将,先谷为副将,出车六百乘,正在往救郑的路上,现在已经过了黄河了。”
庄王见报,有点拿不定主意,是与晋师好好地战一战呢,还是继续班师回楚不理他们呢?最后还是下不了决心,于是聚集诸将,问他们的建议。
令尹孙叔敖先回答说:“回禀主公,我认为如果现在还没拿下郑国,那我们与晋军打一打,是可以的。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拿下郑国,又何必自寻烦恼去与晋军打呢?还不如全师而归,万无一失。”
庄王身边的宠臣伍参听了很不高兴,还不等庄王发话,他就抢着说:“令尹这话就不对了。郑国就是因为想着我们楚国不行,所以一直以来都附从于晋国。现在晋国来了,我们却躲开,那不就是在告诉郑国,我们楚国真的不如晋国嘛?”
庄王一听,瞪圆了眼睛,觉得伍参说的话很有道理。
伍参继续又说:“更何况,晋国知道了郑国改附楚国,必定要出兵伐郑。既然郑国背楚的时候,楚国伐郑,晋国可以来救;那现在郑国附楚,晋国要伐郑,楚国怎么不能去救呢?”
庄王听得有点晕了,但总之伍参的意思他明白,就是要跟晋军打,楚国怎么都是有道理的,所谓师出有名。
孙叔敖觉得这伍参这出兵的理由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但还是尽可能冷静地说道:“去年楚国楚师伐陈,搞了好几个月,今年又在郑国打了几个月,我们的将士已经非常疲累了。反观之,晋师现在人强马壮,如果按你的说法,现在去与晋师打起来,到时候如果打不过,把你伍参吃了,有用吗!”
伍参对孙叔敖这番话嗤之以鼻,说到:“呵呵,如果按我说的去打,赢了,那就是你令尹无谋。如果打输了,晋军就已经把我吃了,那还轮到楚人吃我!”
庄王见两人要闹起来了,赶紧问其他将领怎么看这件事,见大家各持己见,吵得他头疼,赶紧让大家也别说了。给每个人发一支笔,主战的,在掌心里写“战”,主退的,写“退”。这下大家才安静下来,各自在掌心里写下自己的想法。
等大家写好后,庄王让大家同时摊开手掌,一路看过去,只有四人掌中写“退”,分别是中军元帅虞邱,及连尹襄老、裨将蔡鸠居、彭名四人。
其它二十多人,像公子婴齐、潘党、养繇基这些一身气力没处使的,全都写“战”字。
庄王的内心,此刻其实也倾向于退,他始终比较信任孙叔敖对于大局的判断,于是趁机说:“看来虞邱老臣的意见,与令尹的一样,都是言‘退'者!”于是下令回楚国。
对于楚王退兵的决定,其他主战的将领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有伍参,他一定要说服楚王迎战晋师。至于说辞,他已经准备好了,以他对楚王的了解,只等夜里,只等孙叔敖不在楚王身边,他就一定能说服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