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鸭黄的树叶在秋风的鼓动下,离开了它曾经的家,漂漂洒洒随遇而安。居住在屋檐下的小燕子也深感秋风的凉意,闲暇之余常常和伙伴们聚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商量着或许叫作讨论着“国家大事”,几时出发往哪个方向飞,成了它们的热门话题。田地里的农民们,正忙着收割自己家的稻谷,那一望无垠的稻田,那像金子般沉甸甸的稻穗,是在田间劳作的人们最大动力。丰收的季节到了,一家大小全体出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到了周末我们也跟在大人的后面,挑着箩筐去田地里割稻谷,离开了学校的管束,卸下了那让人费解的题海后,脚下的步伐尤为轻快。来到田间在大人们的指挥和示范下,拿起禾镰“沙沙沙”的割稻穗,割断一根又一根,卷起袖子和裤腿在田地里来回走动,也许是突个新鲜,也许是真的想帮父母干点活。那干劲十足,一副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下猛劲的干,但好景不长(越想要酣畅淋漓的大干一场,越不能得偿所愿),没干到半小时手就被镰刀割伤了,鲜血直流,疼痛难忍。这时我爸爸赶紧拿起他平时抽的烟给我敷在伤口上止血,我妈赶紧从衣服上扯下一小块碎布帮我包扎伤口,父母对儿女的爱此刻体现的很到位。我爸说:“镰刀的刀口朝下割要懂方法”,在父亲的叮嘱下我放慢了速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田地里那不知疲倦的蝗虫在稻穗上来回跳个不停,那让人讨厌又长得极丑的打屁虫总想方设法的趴我身上来,本来就一身汗臭味加上满身的泥浆,这些不识趣的打屁虫赶又赶不走,用稻穗杆子打了又来,打了又来。气上头时真想一巴掌拍死那虫子,但如果拍死那打屁虫,它那一身的臭水就会喷洒到我的衣服上,那臭味就真的会把我整个人熏倒,想到这一点,我那一腔怒火只能瞬间熄灭。割了一段时间的稻谷就又到了打谷子的时间了,一根根的稻穗在打谷机的滚动下,一粒粒金黄的谷子被打落在谷仓里。我负责装谷,把稻谷装进箩筐里,顶着烈日忙了一上午,终于到中午,放下手中的农具回家是此刻最期待的。
把箩筐里的稻谷挑回家也是此刻必需要的的事情。
第一次挑谷很新奇,拿了根扁担把套在箩筐上的绳子套在扁担上,用肩膀挑起,弯着腰,双手拉住绳子学着大人们的样子。这样在田间走动,因担子太沉,两个箩筐的谷子重量全压在一个肩膀上,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变重,需用力才能迈开脚步。稻田里的泥在脚的重压下印出了一个个脚印和各种形状的泥丸,脚下的步伐走的异常艰难,左滑一下,右滑一下,身子随之摆动。肩上的担子晃的厉害,在几经奋力的坚持下,终于把一担谷子挑到离田地不远的马路上。休息整理一下,把脚上和手上的泥巴到水沟里洗干净。开始第二次起步挑担,由于是马路泥巴铺成的但也还算硬和平坦,路好走一些了,脚步也变快了,但也感觉像在完成一项极限运动,喘着粗气,挑着重担使劲向前奔走。身上的汗如雨下浸湿了我的衣襟,打湿了我的头发,一场秋收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回到家坐在凳子上看着摆放在长凳上令人厌烦的课本和作业,瞬间眼神亲切顺眼起来。想着父母每天都是这样干农活,想着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干农活心里五味杂陈,不是因为难过,也不是因为嫌弃自己的家庭出身环境,而是一种敬佩,一种由衷的感动。父母和祖辈们那种吃苦耐劳,那种任劳仼怨,那种朴素和爱激励着我这颗疲惫的心,滋养着我这颗焦虑的心,让我更坚定更自信的走着脚下的路。
挂在墙上的时钟在永不停歇的摆动,摆动的痕迹却一尘不变,就像我对秋天的回忆,就像秋天里的一片片黄叶,一叶知秋,是叶对秋天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