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读到了《麦田里的守望者》,还读得这么快,第三天早上就读完了,我这么说并不是为此感到骄傲,反而,我感到真他妈抱歉,尤其这是本顶好顶好的书,需要慢慢地读,最好读出声来,一般情况下我读书都不会读出声来,因为我的声音真难听,至少我这样觉得,所以我一般不读出声来,最多动动嘴唇,因为真他妈难为情,但是这本书真的可以用声音读出来,不管你的声音好不好听,那都是一种荣耀!
好多年前,大约读书那会儿,我就很喜欢《麦田里的守望者》,尽管我没读过,可是我真的喜欢,仅仅因为我喜欢书名里的“麦田”两个字,我真的见过麦田,因为我在乡村长大,我太他妈喜欢麦田的味道了。我告诉你,我曾经还把手机百度搜索引擎的名字修改成了“麦田”,字的颜色用了我喜欢的孔雀蓝,比真正的孔雀蓝要浅一点。读书那会儿,作为考点,我也看过关于《麦田里的守望者》的情节简介,但一点也没有用,真的一点也没有用——这种书,你必须去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你才能领会它的妙处,真的是这样,读后感之类的东西并没有用,包括我这篇,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兴趣的话,就去找来读读。
照例,还是介绍一下吧,以下文字参考了百度百科,略有改动:
《麦田里的守望者》是美国作家杰罗姆·大卫·塞林格创作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1951年首次出版。故事描述了16岁的中学生霍尔顿·考尔菲德从离开学校到纽约游荡的三天时间内遭遇与内心状态。
我删掉了一些没用的字,但即便这样,你也看见了,是不是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什么“意识流”之类的混账话!也许不是没有帮助,而是只有那么一点:你能通过这段文字找到这本书!我是说当你走进书店去打算买它的时候,可以告诉店员书的名字和作者,其实一般情况下,作者的名字也用不到——这本书他妈的太出名了,同名的书简直无法靠以假乱真来生存。
我必须提一提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比》,无独有偶,塞林格也提到了这位前辈,言语间推崇备至!不骗你,我真的读过《了不起的盖茨比》,而且还读了两遍,也在教导写作的书本上看到里面频频引用该书的段落作为经典案例,可是,我真的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故事也很平常,叙事技巧上确实也耍了一下小花招,就这样!不过,既然塞林格都说好,那就是好了,我相信他的鉴赏能力,因为《麦田里的守望者》写得真的好极了,这样一本书的作者,鉴赏能力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可能出在我身上,也可能出在翻译者的身上,如果是翻译者的问题,恐怕得好好读读英文原版了,哦!该死的英语,我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请原谅我吧,伟大释迦牟尼!我并没有把英语学到能领会英语经典著作的妙处的地步,所以即使没忘记也没什么用的。
我告诉他说我喜欢林.拉德纳和《伟大的盖茨比》这类书。我的确喜欢。我最最喜欢的是《伟大的盖茨比》。老盖茨比。可爱的家伙。我喜欢他极了。
和书名相关的,书里有这样一段话:
——我说。“你知道我将来喜欢当什么吗?我是说将来要是能他妈的让我自由选择的话?”
——“什么?别咒骂啦。”
——“你可知道那首歌吗,‘你要是在麦田里捉到了我’?我将来喜欢——”
——“是‘你要是在麦因里遇到了我’!”老菲芘说。“是一首诗。罗伯特•彭斯写的。”
——“我知道那是罗伯特•彭斯写的一首诗。”她说的对。那的确是“你要是在麦田里遇到了我”。可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要是在麦田里捉到了我’呢,”我说。“不管怎样,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这不象话。”
你看见了吗?这是个比喻,我常常把这种读不懂的、又感觉很有道理的话说成是比喻,其实不一定准确!谁管他呢,这是一段很令人费解的话,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职业,我要是说不是职业的话,老塞林格肯定要生气的,他会说我“总是把真正的职业说成不是职业,真是混账东西”,我可不愿被他这么奚落,所以我也坚持认为这是一种职业,这种职业尤其关注小孩子的成长,我们的作用就是——关注小孩子的成长,这他妈是什么意思呢?你只要站在悬崖边上就可以,“站在悬崖边上”又是什么意思呢?我想老塞林格想说的是,让孩子们疯去,不要干涉,不要介入,就让他们尽情地疯去,在大自然里——麦田代表的是大自然,我这样认为。小孩什么时候需要管教?就是跑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当然了,他们并不知道悬崖在那个方向,可是我们知道,我们有责任守卫在哪里,防止他们掉落下去!这他妈的是个绝妙的隐喻,当你到了一定年龄,你就自然知道这隐喻很妙了!而且真他妈的很重要!
我在这里分段,其实只是因为上面一段太长了,怕你失去耐心,所以我要分段,就内容而言,是紧接着上面的!我为什么觉得塞林格关于麦田的隐喻很重要?当你看到当今的儿童教育,不管是美国的也好,欧洲的也好,中国的也好……管他妈什么地方的教育,都他妈的一个样子!关于教育的本质,说起来有简单又残忍——都是为统治阶级的需要服务的,就是要为统治阶级储备相应的人才,所谓的人才,就是棋子,也许有点不像,因为棋子有一只手把你放到棋盘中的某个位置上,但是人,却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放到相应的岗位上,目的只有一个——而有关钱的一切,都是禁锢人生的圈套,特别是这一切欲望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的时候,你就为之付出了生命,而且还不止,你透支了你的子女的幸福,却说这不关你的事,要是你这样想的话,你真他妈是个混账的父母!
我不想说流话的,这些都是我在《麦田里的守望者》里面学到的,像这样的词语还有很多:婊子养的,混蛋,混账话,混账东西,他妈的……不想一一举例——我不想为此再翻开书统计,相信我,真的有人会这样统计,这些无聊的混账东西!这么好的一本书,他们竟然去统计作者每个脏字说了多少次,真他妈的混账!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些算什么混账话,我们的语言中,还有比这更粗俗不堪的,简直无法入耳!我不想说流话,还有个原因就是我是胆小鬼,我真的是个胆小鬼,我怕别个照着我的下巴来一拳,那样的话我会觉得活该,但我并不敢还手,我们的传统教育教育我们要做一个彬彬有礼的人物,所以我不会骂人,因而也不会被打!但是,我仍然是一个胆小鬼!这是一个事实!不过如果你听到我说流话,也别那么尝试着在我的下巴上打上一拳,我现在……说不定会还手,照着你睾丸狠狠地踢上一脚!你可不要那样尝试,好吗?如果你受伤了话,我可能会为你付医药费,去医院看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这本《麦田里的守望者》,请你别误会,我不是带来自己读的,在公共场合我一般读不了书,真的,我是想让你看看,你好不容易有了时间了!
对了,《麦田里的守望者》是我在图书馆少儿区看见后借出来的,里面崭新得像新的一样,似乎根本就没人借出去看过,我想很多父母害怕里面那些咒骂的字眼,而他们在平时就说着那样的字眼,却又怕把自己的孩子教坏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如果父母知道是本好书,却又不告诉自己的孩子,甚至阻止孩子借这本书来看,那就是真的是罪过了!我甚至怀疑孩子们是不是能看得懂,图书管理员为什么会把这本书放在图书馆少儿区里?她们都是些不读书的混账东西,守着这么多的好书,还有那么悠闲的时间和宁静的环境,却只知道玩手机,和另外一部手机上的老男人打情骂俏,还偷偷地笑出声来,真的混账!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两个孩子抱着那种装订很低劣的畅销书等电梯,我不用看也知道写的啥,真的,我读过,而且是被迫读出声来,我的声音都变了调,我称之为“愤怒读书法”,其实我只是快速大声地念诵,想尽快儿结束——这让我想起动画片《米奇妙妙屋》中的“土豆”“土豆”!《米奇妙妙屋》固然是一部优秀的动画片,但问题不在这里,要是其他动画片都仿照这个路数,换汤不换药地这样干,那真的能叫人抓狂!我觉得这会毁了孩子!一点也不吓唬你!你看见的那些蠢得不行的大人没有,他们多数就是这样长大的——反反复复地看这类仿制品!脑袋也坏掉的!只是你不容易看出来!也许有人要说孩子的思维不能用大人的思维去衡量,这是小看孩子的智商了,只要他们愿意,我敢肯定再复杂的事情他们都能搞懂。
下面是我从书里摘录的句子,只是觉得好,当然你觉得不好的话,就不用往下读了,口味这种东西,真的是一人一个口味,在同一本书里,有的句子我觉得好极了,可你并不一定觉得好,同样,你觉得好的,我不一定觉得好,真的就是他妈的这么一回事!
我老是在跟人说“见到你真高兴”,其实我见到他可一点也不高兴。你要是想在这世界上活下去,就得说这类话。
我是那种胆小鬼。我尽可能不表现出来,可我骨子里真的是个胆小鬼。当个胆小鬼决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也许我并不完完全全是个胆小鬼。
糟就糟在这里。你要是心里太烦闷,甚至都没法思索。
我老实跟你说,我原来还是个童男哩。我真的是个童男。我倒有几次机会可以失去我的童贞,可我始终没失去。总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妈的金钱。到头来它总会让你难过得要命。
他们全在一壶混帐的茶里游泳,彼此说着一些装腔作势的话,做出一副假模假式的可爱样子。
把头发梳了又梳,拍了又拍,梳好以后就自顾自走了。就跟斯特拉德莱塔一样。所有这些漂亮家伙全都一个样儿。他们只要一梳完他们混帐的头发,就理都不理你,自顾自走了。
嘿,只要你一死去,他们倒是真把你安顿得好好的。我自己万一真的死了,倒真他妈的希望有那么个聪明人干脆把我的尸体扔在河里什么的。怎么办都成,就是别把我送进混帐公墓里。人们在星期天来看你,把一束花搁在你肚皮上,以及诸如此类的混帐玩艺儿。人死后谁还要花?谁也不会要。
你只要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他们就会俯首听命,耍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可是我的父母,尤其是我母亲,耳朵尖得就象只混帐猎狗。因此我经过他们房门的时候,走得非常非常轻。我甚至都屏住了呼吸,老天爷。你可以拿把椅子砸在我父亲的脑袋上,他都不会醒来,可我母亲就不一样,你哪怕在西伯利亚咳嗽一声,她都听得见你的声音。她的神精衰弱得要命。整个晚上她有一半时间起来抽烟。
不过我的意思是,很多时候你简直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最感兴趣,除非你先谈起一些你并不太感兴趣的事情”我是说有时候你自己简直作不了主。我的想法是,演讲的人要是讲得很有趣,很激动,那你就不应该给他打岔。我很喜欢人家讲话激动。这很有意思,可惜你不熟悉那位老师,文孙先生。他有时真能逼得你发疯,他跟他那个混帐的班。我是说他老教你统一和简化。有些东西根本就没法统一和简化。我是说你总不能光是因为人家要你统一和简化,你就能做到统一和简化。
很少有人跟我谈得来。我自己心里有数。
我痛恨的人并不多。有些人我也许能痛恨那么一会儿,象我在潘西认识的那个家伙斯特拉德莱塔,还有另外那个家伙罗伯特.阿克莱。我偶尔也痛恨他们——这点我承认———可我的意思是说我痛恨的时候并不太长。我要是有一阵子不见他们,要是他们不到我房里来,或者我要是在饭厅里吃饭时候有一两次没碰到他们,我反倒有点儿想念他们。我是说我反倒有点儿想念他们。
我想象你这样骑马瞎跑。将来要是摔下来,可不是玩儿的——那是很特殊、很可怕的一跤。摔下来的人,都感觉不到也听不见自己着地。只是一个劲儿往下摔。这整个安排是为哪种人作出的呢?只是为某一类人,他们在一生中这一时期或那一时期,想要寻找某种他们自己的环境无法提供的东西。或者寻找只是他们认为自己的环境无法提供的东西。于是他们停止寻找。他们甚至在还未真正开始寻找之前就已停止寻找。
拿一般的小孩子来说,尽管他们的父母非常有钱,他们身上的衣服却往往难看得没法形容。
这是个最最糟糕的学校,里面全是伪君子。还有卑鄙的家伙。你这一辈子再也没见过那么多卑鄙的家伙。
嘿,他真让我心里烦极了!我倒不是说他是个坏人——他不是坏人。可是不一定是坏人才能让人心烦——你可以是个好人,却同时让人心烦。要人心烦很容易,你只要在哪扇门上找自己名字的缩写,同时给人许许多多假模假式的忠告——你只要这样做就成。
一个不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你得找出你想要去的地方。随后你非开步走去不可。不过你最好马上开步走。你决不能再浪费一分钟时间了。尤其是你。
其中的一门知识就是,你将发现对人类的行为感到惶惑、恐惧、甚至恶心的,你并不是第一个。在这方面你倒是一点也不孤独,你知道后一定会觉得兴奋,一定会受到鼓励。历史上有许许多多人都象你现在这样,在道德上和精神上都有过访捏的时期。幸而,他们中间有几个将自己彷徨的经过记录下来了。你可以向他们学习——只要你愿意。正如你有朝一日如果有什么贡献,别人也可以向你学习。这真是个极妙的轮回安排。而且这不是教育。这是历史。这是诗。
受过教育的和有学问的人如果有聪明才智和创造能力——不幸的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多——他们留给后世的记录比起那般光有聪明才智和创造能力的人来,确实要宝贵得多。他们表达自己的思想更清楚,他们通常还有热情把自己的思想贯彻到底。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十有九个要比那种没有学问的思想家谦恭得多。
学校教育还能给你带来别的好处。你受这种教育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发现自己脑子的尺寸,以及什么对它合适,什么对它不合适。过了一个时期,你就会心里有数,知道象你这样尺寸的头脑应该具有什么类型的思想。主要是,这可以让你节省不少时间,免得你去瞎试一些对你不合适、不贴切的思想。你惺僵就会知道你自己的正确尺寸,恰如其分地把你的头脑武装起来。
每次遇到这类性变态玩艺儿,我就会浑身冒汗。我从孩提时候起,这类的事遇到总有二十次了。我实在受不了。
问题是,你要是为了某种事情心里懊丧得要命,就会食不下咽。
嗯,我就这样沿着五马路一直往前走,没打领带什么的。接着突然间,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发生了。每次我要穿过一条街,我的脚才跨下混帐的街沿石,我的心里马上有一种感觉,好象我永远到不了街对面。我觉得自己会永远往下走、走、走,谁也再见不到我了。嘿,我真是吓坏了。你简直没法想象。我又浑身冒起汗来——我的衬衫和内衣都整个儿湿透了。接着我想出了一个主意。每次我要穿过一条街,我就假装跟我的弟弟艾里说话。我这样跟他说:“艾里,别让我失踪。艾里,别让我失踪。艾里,别让我失踪。劳驾啦,艾里。”等到我走到街对面,发现自己并没失踪,我就向他道谢。等我要穿行另一条街的时候,我又从头来一遍。可我一个劲儿往前走着。我大概是怕停下来,我想——我记不太清楚了,说老实话。我知道我一直走到第六十条街才停住脚步,都已经走过了动物园什么的。随后我在一把长椅上坐了下来。我都已喘不过气来了,浑身还在冒汗。我在那儿坐了总有一个钟头,我揣摩。最后,我打定主意,决计远走高飞。我决意不再回家,也不再到另一个混帐学校里去念书了。我决定再见老菲芘一面,向她告别,把她过圣诞节的钱还她,随后我一路搭人家的车到西部去。我想先到荷兰隧道不花钱搭一辆车,然后再搭一辆,然后再一辆、再一辆,这样不多几天我就可以到达西部,那儿阳光明媚,景色美丽;那儿没有人认识我,我可以随便找个工作做。我揣摩自己可以在一个加油站里找个工作,给人家的汽车加油什么的。不过我并不在乎找到的是什么样的工作,反正只要人家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人家就成。我又想起了一个主意,打算到了那儿,就装作一个又袭又哑的人。这样我就可以不必跟任何人讲任何混帐废话了。要是有人想跟我说什么,他们就得写在纸上递给我。用这种方法交谈,过不多久他们就会腻烦得要命,这样我的下半辈子就再也用不着跟人谈话了。人人都会认为我是个可怜的又聋又哑的杂种,谁都不会来打扰我。他们会让我把汽油灌进他们的混帐汽车,他们会给我一份工资,我用自己挣来的钱造一座小屋,终身住在里面。我准备把小屋造在树林旁边,而不是造在树林里面,因为我喜欢屋里一天到晚都有充足的阳光。一日三餐我可以自己做了吃,以后我如果想结婚什么的,可以找一个同我一样又聋又哑的美丽姑娘。我们结婚以后,她就搬来跟我一起佐在我的小屋里,她如果想跟我说什么话,也得写在一张混帐纸上,象别人一样。我们如果生了孩子,就把他们送到什么地方藏起来。我们可以给他们买许许多多书,亲自教他们读书写字。
我从另一边楼梯下去,又在墙上看见“×你”两个大宇。我又想用手把字擦掉,可这两个宇是用刀子什么的刻在上面的,所以怎么擦也擦不掉。
嗯,反正这是件没希望的事。哪怕给你一百万年去干这事,世界上那些“×你”的字样你大概连一半都擦不掉。那是不可能的。
麻烦就在这里。你永远找不到一个舒服、宁静的地方,因为这样的地方并不存在。你或许以为有这样的地方,可你到了那儿,只要一不注意,就会有人偷偷地溜进来,就在你的鼻子底下写了“×你”宇样。你不信可以试试。我甚至都这样想,等我死后,他们会把我葬到墓地里,给我立一个墓碑,上面写着“霍尔顿.考尔菲德”的名字,以及哪年生哪年死,然后就在这下面是“×你”两宇。
孩子们的问题是,如果他们想伸手去攥金圈儿,你就得让他们攥去,最好什么也别说。他们要是摔下来,就让他们摔下来好了,可别说什么话去拦阻他们,那是不好的。
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谈任何事情。你只要一谈起,就会想念起每一个人来。
我是说不到你开始做的时候,你怎么知道自己打算怎样做?回答是,你没法知道。
在我的内心中,我这人也许是天底下最最大的色情狂。有时候,我能想出一些十分下流的勾当,只要有机会,我也不会不干。
在去戏院的路上,我们在汽车里胡搞了一会儿。最初她不肯,因为她搽着口红什么的,可我真是他妈的猴急得要命,她简直拿我没办法。有两次,汽车在红灯前突然停住,我都他妈的差点儿从座上摔了下来。这些混帐司机从来不注意自己的汽车在往哪儿开,我敢发誓他们从来不注意。现在,我再来告诉你我究竟疯狂到了什么地步,当我们在这次热烈的拥抱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竞对她说我爱她。
这当然是撒谎,不过问题是,我说的时候,倒真是说的心里话。我真是疯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是疯了。
你不管做什么事,如果做得太好了,一不警惕,就会在无意中卖弄起来.那样的话,你就不再那么好了。
我们脱下了我们的混帐冰鞋,进了那家酒吧,你可以光穿着袜子在里面喝点儿什么,看别人溜冰。我们刚一坐下,老萨丽就脱下了她的手套,我就送给她一支烟。看她的样子并不快活。侍者过来了,我给她要了杯可口可乐——她不喝酒——给我自己要了杯威士忌和苏打水,可那婊子养的不肯卖酒给我,所以我也只好要了杯可口可乐。接着我开始划起火柴来。我在某种心情下老爱玩这个。我让火柴一直烧到手握不住为止,随后扔进了烟灰缸。这是种神经质的习惯。
“你几时最好到男校去念书试试。你几时去试试,”我说。“里面全是些伪君子。要你干的就是读书,求学问,出人头地,以便将来可以买辆混帐凯迪拉克;遇到橄揽球队比赛输了的时候,你还得装出挺在乎的样子,你一天到晚干的,就是谈女人、酒和性;再说人人还在搞下流的小集团,打篮球的抱成一团,天主教徒抱成一团,那般混帐的书呆子抱成一团,打桥牌的抱成一团。连那些参加他妈的什么混帐读书会的家伙也抱成一团。你要是聪明点——”
“瞧,”我说。“我想起了这么个主意。我在格林威治村有个熟人,咱们可以借他的汽车用一两个星期。他过去跟我在一个学校念书,到现在还欠我十块钱没还。咱们可以在明天早上乘汽车到马萨诺塞和见蒙特兜一圈,你瞧。那儿的风景美丽极了。一点不假。”我越想越兴奋,不由得伸手过去,握住了老萨丽一只混账的手。我真是个混帐傻瓜蛋。“不开玩笑,”我说。“我约莫有一百八十块钱存在银行里。早晨银行一开门,我就可以把钱取出来,然后我就去向那家伙借汽车。不开玩笑。咱们可以住在林中小屋里,直到咱们的钱用完为止。等到钱用完了,我可以在哪儿找个工作做,咱们可以在溪边什么地方住着。过些日子咱们还可以结婚。到冬天我可以亲自出去打柴。老天爷,我们能过多美好的生活!你看呢?说吧!你看呢?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劳驾啦!”
“什么?”她说。“我听不清你的话。一会儿你朝着我呦喝,一会儿又——”“我说不,在我进大学以后,就不会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了。你仔细听着。到那时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啦。我们得拿着手提箱之类的玩艺儿乘电梯下楼。我们得打电话给每个人,跟他们道别,还得从旅馆里寄明信片给他们。我得去坐办公室,挣许许多多钱,乘出租汽车或者梅迪逊路上的公共汽车去上班,看报纸,天天打桥牌,上电影院,看许许多多混帐的短片、广告和新闻片。新闻片,我的老天爷。老是什么混帐的赛马啦,哪个太大小姐给一健船行下水礼啦,还有一只黑猩猩穿着裤子骑混帐的自行车啦。到那时候情况就根本不会一样了。你只是一点不明白我的意思。”
姑娘们的问题是,她们要是喜欢什么人,不管他是个多下流的杂种,她们总要说他有自卑感;要是她们不喜欢他,那么不管他是个多好的家伙,或者他有多大的自卑感,她们都会说他自高自大。连聪明的姑娘也免不了。
他这人全是肌肉,没有脑子。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旁边还坐着位太太,在整个混帐电影放映时哭个不停。越演到假模假式的地方她越哭得凶。你也许会以为她这样做是因为她心肠软得要命,可我正好坐在她旁边,看出她并不是软心肠。她带着个小孩子,他早已看不下去电影,一定要上厕所去。她不住地叫他规规矩短坐着。她的心肠软得就跟他妈的狼差不离。那些在电影里看到什么假模假式的玩艺儿会把他们的混帐眼珠儿哭出来的人,他们十有九个在心底里都是卑鄙的杂种。我不开玩笑。
看他们的样子倒不太象那样的人——我是说他们的头发并不过于长,也没有其它怪相——可你总看得出他们是搞同性爱的。
他说世界上有一半结了婚的男子都是搞同性爱的,可他们自己不知道。他还说只要你有那迹象,简直一夜之间就可以变成一个搞同性爱的。他常常把我们吓得魂不附体。我就一直等着自己突然变成一个搞同性爱的。
我惹得他十分腻烦。我真的惹得他十分腻烦。不过他也引得我很开心。他这种人的确能引得我十分开心。
那般聪明人就是这个毛病。他们从来不肯跟你讨论任何严肃的问题,除非是他们自己想谈。因此我就只跟他讨论些一般性问题。
我也一样!我也把它看成——你怎么说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关系。我的确是这样看的。可是关键在于跟我发生关系的是他妈的什么人。要是跟我发生关系的是那种我甚至都不——
这般聪明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在发号施令,就不高兴跟你进行一场有意思的谈话。他们自己一住嘴,也就要你住嘴,他们一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也就要你回到你自己的房间。
跟一个我并不太喜欢的姑娘在一起,我始终没有真正的性欲——我是说真正的性欲。我是说我得先喜欢她。要是不喜欢,我简直对她连一点点混帐的欲望都没有。嘿,我的性生活真是糟糕得可怕,我的性生活真是一塌糊涂。
“再喝一杯吧。”我跟他说。“劳驾啦。我寂寞得要命。不开玩笑。”
“我喜欢艾里,”我说。“我也喜欢我现在所做的事。跟你一起坐在这儿,聊聊天,想着一些玩艺儿——”“艾里已经死啦——你老这么说的!要是一个人死了,进了天堂,那就很难说——”“我知道他已经死啦!你以为我连这个也不知道?可我依旧可以喜欢他,对不对?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死了,你就从此不再喜欢他,老天爷——尤其是那人比你认识的那些活人要好一千倍。”
“这是真正的东西!当然是的!他妈的为什么不是?人们就是不把真正的东西当东西看待。我他妈的别这都腻烦透啦。”
只要对方至少在好好听着,那就不错了。
安多里尼先生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有过的最好老师。他很年轻,比我哥哥DB大不了多少,你可以跟他一起开玩笑,却不致于失去对他的尊敬。我前面说过的那个叫詹姆士.凯瑟尔的孩子从窗口跳出来以后,最后就是他把孩子抱起来的。老安多里尼先生摸了摸他的脉搏,随后脱掉自己的大衣盖在詹姆士.凯瑟尔身上,把他一直抱到校医室。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大衣上染满了血。
舞要真正跳得好,光靠人教可不成。
一霎时,我哭了起来。我实在是情不自禁。我尽量不哭出声,可我的确哭了。
我当然喜欢他话不离题。可我不喜欢他太不离题。我不知道怎么说好。我揣摩我不喜欢人家始终话不离题。
20190822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