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虚荣吗?你觉得”
“这词形容你不靠谱”
“你确定?”
“恩,我确定”
14.
小末的学校离我的学校只有四站地,这在北京简直称得上是近邻。她不是爱学习的孩子,可她有聪明的头脑,极强的模仿能力。之前一遍也没听过的歌,她逮到一句就能像模像样的哼唱下来,还能落个八九不离十的好评。所以单单学习外语,即使是在全国数一数二的外语学校里学习,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所以她总是有很多空闲的时间。我不知道是不是看着特坚强一人,一旦决定打开心房接受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带着这样粘稠的感情。她以平均每周三次的频率跑来找我。幸好我也不是爱学习的人,所以我在寝室楼门口看到小末时,心里总是暖洋洋的,特别是这样一个漂亮,白皙的女孩子。那年冬天,小末让我过早的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这样不加掩饰的快乐,让苏致逮到我就问:丫头,你恋爱了?
我陪小末一起去推销安利,把西三环附近的大学走个遍,一个门一个门的敲,一遍一遍重复那些倒背如流的话。在看到寝室门上贴着“推销人员勿扰”的字条时,相视一笑,一同冲着紧闭的门做鬼脸,然后嘻嘻哈哈的走出寝室楼。你得嘻嘻哈哈,只有你这样才能轻松的逃过那些寝室阿姨的眼睛。周末我去培训学校教外语,小末从航天桥一直载我到人大西门,我坐在自行车后座,听她给我讲好玩的笑话,有时候这些笑话是带颜色的。她说,这可是昨天晚上特地在网上淘来的最新版黄段子,就等着今天给你一显身手呢,怎么着也得给姐乐一个吧。我真庆幸她不是个男生,不然我一定会爱上这个痞痞的她。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在想,我为什么就能这么没遮没掩的接受一个人,可以拥有这样没心没肺的快乐。这快乐,包括争执,和后来于常给我的完全不一样,前者是撒在沙漠上的阳光,坦荡荡而平整的沙漠,没有任何修饰与累赘,也就没有阴影。而后者,是杭州西湖边上的杨柳,弱柳扶风,有浪漫的细致与温婉,可阳光洒在上面,流动着的却是满地的影影绰绰。
相处第二个月,小末陪我去邮局给家里邮钱,我写地址的时候没在背着她。
相处第三个月,我做了噩梦,在寝室厕所里给她电话,痛哭流涕。
相处第五个月,小末对我说,刘索,今年五一,我带你去看咱姥姥。
这世界上有些人,你亮出伤口给她看,她也仅是看,没着半点的探究,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你其他完好无损的皮肤。可还有些人,他们恨不得扒下你的衣服,数你身上的深一块,浅一块。那些颜色在别样的注视下懂得了羞愧与耻辱,懂得了隐藏。所以我生命里一波一波的人说我冷血,没良心,白眼狼。在他们给与我温暖的时候,我的反映在她们假想之外,无欣喜,无快乐,最重要的是无感激。看透了那些以善良,关心名义下带着领导视察一般的慰问,我已懒得回应。正因如此,小末才显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