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 归园记(一)

门前的空地上不知去年谁吐的西瓜子悄悄发芽成长了,前几天我去看时,藤蔓上已经结出了拇指般粗的西瓜。

不由想起几年前,我也曾在自家的院子里种过几株西瓜,经过几个月的光景,某天我和家人从某地回家,刚好夜晚,彼时也恰是西瓜将要消失的季节了,奶奶从院子里摘了一个大西瓜给我们吃。据说我最初种的几株西瓜,只结了这一个大西瓜和一个尚未长成的小西瓜。已经想不清是哪一年的旧事了,偏偏记得那个西瓜好像格外大,格外甜,皮很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刚刚摘下来的西瓜,不够凉。

由眼前这个拇指粗细的西瓜,想到几年前那个唯一长成的西瓜,又因此回顾了数年的光阴,想到了我从唐诗宋词开始的田园梦。

人说中国人追求自然,大都因为在现实中经受了挫折,进而选择逃避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我不知别人如何,但拿我来对照这句话,勉强算说得通,也似乎说不通。

我一直向往着一种田园生活,向往着能像陶渊明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虽然我生长在农村,可我所向往的田园生活,依然带有一种雾里看花般的梦幻色彩。我向往着能居住在一个有山有水的村庄,我住的房子有着竹篱笆围成的院墙,房后是高大的树木,门前是蜿蜒流过的溪水。院子里要有石桌石凳,料理过一日三餐,生活琐事之后的我可以坐在桌前看看书,绣绣花,或者给花草蔬菜浇浇水。春天的时候,绿草萌发,野花初香;夏天的时候,南风徐来,树叶飒飒作响;秋天的时候,黄叶成堆,露结成霜;冬天的时候,大雪纷来,枯枝上开出白花。而在四时流转中,我以一支笔,记录四时的变化,表达内心的情绪,感悟。

其实我向往的田园生活,有一种李子柒视频的那种“不染人间烟火”的气息,而真正的田园生活,往往没有这么静谧,美好。 

真正的田园生活,大多是鸡鸣狗叫,亲邻纠纷。

田园生活对于我来说,大概就像江南对于我的象征意义一样,是一种很渺远的梦想,是一片心灵里的净土。我大概永远也做不到像梭罗那样, 28美元建一间房子,每周27美分的生活费,一个人静静地生活在瓦尔登湖畔。但这依然不妨碍我做梦,依然不妨碍我在低潮悲伤的时候,不停地吟诵:“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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