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那闲钱弄啥啊?你妈在屋把娃一经管,我把地耍耍打打的就种了,还要啥帮手?不要看你现在有两个钱了,就把钱不当啥。没看以前没钱的时候,把人把作成啥了?”
瑞年笑道:“我又不请外人,咱肥水还是要流到自家地里,对吧?所以呢,我想叫坤娃子来帮忙。那怂傻不拉几的,出去打工我大姐怕也不放心。到咱屋里,把钱也挣了,还又在你跟我妈跟前,我大姐是不是也放心?”
郭达山吸了口烟,缓缓地说:“坤娃子今年午季还来过,虽说没得啥眼色,可是只要吩咐他做啥,心实得很,肯出力气。……他跟捡儿一个娘生下的,咋就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呢?”
瑞年笑笑说:“那就等过上几天,耀全叔安埋了以后,我就去我大姐那儿把坤娃子接来。”
达山笑了笑,却把手腕子抬得老高,朝手表上看了半天,淡淡地说道:“我说给我买手表是糟蹋钱呢吧?我到现在还认不得。瑞年,你给我看一下,几点了?”瑞年便探头看了一眼父亲的手表,却见已快十点了,便说:“咋没管事都九点半了。大,你要是乏了就先睡吧。”
郭达山便站起身来,说声:“你两个也早点睡。”就朝西山墙上那扇门走去。……
瑞年两口子也睡下了。瑞年因为酒劲还在,心中便有些欲火在烧,就欲摸揣妻子。凤兰却将他的手一打,似笑非笑说:“你现在能行得跟啥一样!还戳打我弄啥啊?”
瑞年笑道:“好我的媳妇呢,你咋了嘛?你就不想睡觉啊?”
凤兰道:“今儿一整天,你啥时候想起过我是你媳妇呢?怕只有想睡觉了,才想起来我是你媳妇吧!”
瑞年敛住了笑容道:“你咋回事嘛?莫名其妙!”
凤兰冷笑一声说:“我咋回事?我还没问你咋回事呢!——你大方得很嘛!跟我商量都不商量一声,就应承叫梅子到饭馆去上班。刚才呢,又要叫坤娃子来当长工。是不是过一阵子了,你还要再搭个棚子开舍饭呀?你才有几个钱嘛?就张得没领了。没看人家汪衍虎屋里钱多得跟啥一样,咋不像你一样呢?”
瑞年嗤的一笑说:“汪衍虎算个辣子!我根本就看不上他!”又说:“啥该弄啥不该弄,我心里有下数。”凤兰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