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童年是相似的,不幸的童年,又各有各的不幸。
在至今二十多年的光阴里,我仍坦然不讳地说,至少有二十年时间是在外公外婆家度过。因此外公外婆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这个重要性,如同爷爷奶奶在有些人心目中的分量,又不尽相同。
大概是刚好要读书的年纪,母亲要外出打工,不放心我被奶奶照看,把我带到外公外婆家。那时的外公外婆家,我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备受宠爱,吃酒赶集来的吃食,是我的,新衣服新鞋子,也是买给我的。这种宠爱,延续了十年之久,直到本属于外婆家的孩子出生,那时我也长大懂事。
到如今,我仍会被爱护,因为外公外婆。古稀之年的他们,仍以身作则,成为我们的榜样。外公本是退休老师,每个月拿着还算不错的退休金,这样的经济,足够他两老安度晚年,但他俩仍闲不下来。平日里,早出晚归地种吃菜,选胶,两人一天赚取40元,仍孜孜不倦地去做,春天的油菜,夏天的西瓜,秋天的稻谷,全是自己动手,喂养生活。我曾询问外公:做这样机械而廉价的事情,你不会厌烦吗?他答,我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就是赚钱,所以只有努力。
这样的生活精神,影响子女,传播后代,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比天高 ,命比纸薄,但它回归到外公外婆身旁,很踏实地生活,为生命而奋斗。
童年时期,除了外公外婆,还有一重要角色,是我的发小,比我小两岁的邻居家男孩。他占据我童年时期一半的天地,我俩是各自的玩伴。
大人现如今会经常调侃,读书落雨的时候,经常是雯背着年纪小的增,走过涨满水的水田。我记得牢实的,是一到落雨时,湘南的田里涨水,大大小小的螃蟹自在爬行游荡,我俩从学校回来,被螃蟹吸引住,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田里来来回回,甚至脱掉雨靴,打赤脚,用雨靴盛放可爱的小东西,捉饱了,便端着两只雨靴,眼望着里面活动的螃蟹,恭敬地回家去了。
小学的那四年,我俩干过各种事情,摘栀子,乌龙泡子,蔷薇嫩芽,捡鸟蛋,被山上的坟墓,吓得不敢回去,上学路上,一边停下来玩,一边拼命地跑,超过外公,以换取时间来玩……
回想当年往事,清清淡淡,都是小孩子的把戏,却是意味绵长,因为在今日之社会,当下之时代,不再会一个那样单纯美好的时光出现,它的不可复制性,决定它是当事人心中的永恒记忆。它,便是,我的童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