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幸福的事——坐在外公拉的架子车上

      下班后躺床上刷会入睡前的视频,当看到一个视频中有测试自己老了以后的功能时,就点击进入并录了一段,然后发表。不一会儿就收到一条评论“你和姑爷爷长得太像了”(姑爷爷是评论的一个远房表哥对我外公的称呼),于是我反复的看着视频,思绪回到了小时候……

      睡意朦胧中的我被外婆催促快点起床,同时外婆用蘸了水的毛巾在我脸上擦拭。我坐起身,穿上放在身旁的短裤和背心,从土炕跳到地下。手扶着炕沿,先是一只脚“呲溜”一声,塞进地上的空气凉鞋,另一只脚重复动作,待到两只脚都穿上鞋,再蹲下把鞋带从鞋带扣里穿进去锁好。随后又闭上还未睡醒的眼睛,拿起炕边放的一件白色衬衣,套在背心外面,朝门口走去。(那是一件用大人衬衣改过的,稍微有些泛黄的,略带不太明显的土黄色虚线的,白色 的确凉衬衣)



      这时外公早已等候在门口,看我走过来,外公默契的把车辕向上抬起,我便扶着车尾的木制挡板,迅速上车躺进铺了好几层蛇皮袋的车厢里(肥料包装袋,家乡话称蛇皮袋)。外婆锁好大门,走到车旁,拿着一件薄床单盖在我身上,随即外公压下车辕,出发,缓缓的向麦场走去。


    躺在温暖的车厢里,看着天上深蓝色的星河被一缕缕“Z”字形云烟划破,伴着蛐蛐“吱吱吱”的叫声,我慢慢的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我睡醒后已经是太阳高照了,我拿起身旁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吃两个煮鸡蛋,再喝上几口水,用衣袖擦下嘴角和下巴的水渍,朝外公干活的地方跑过去。随手拿起一个蛇皮袋子,从袋子口上沿向下一直挽到距离袋子底部大约一个手臂的高度,蹲在外公身旁,用双手从袋口内沿分别向两侧撑开。外公则用锨将筛干净的麦子颗粒一下一下铲装进袋子里,随着麦粒位置的升高,我就调高袋子挽口的位置,直至麦粒装到距离袋子口约15公分的位置,外公就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扎好袋口,抗到旁边的空地上,再回来装下一袋麦子。


    在我和外公配合装麦子的时候,外婆则是一会儿走过来用埽竹将散落的颗粒重新扫到一堆,一会儿又小跑到另一边已经用碾子


碾过的麦子旁,用木叉将麦秸杆叉到附近麦秸杆堆,再回来趁着起风的瞬间,用木锨铲起麦粒和麦秸渣混合物高高扬起,麦秸的碎片随风飞去,“哔哔叭叭”留下来的是饱满的麦子颗粒。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个画面,傍晚回家。架子车的车厢里堆起了小山似的袋子,而我要跳上我最喜欢的位置,骑在最顶端的一个袋子上,带上草帽,脱下我的的确凉衬衫将袖子绑在脖子上。同时外公也将架子车上的背带套在肩膀上,嘴巴对着已经合拢的双掌心,“噗啊”的一口,再搓搓双手,对我说声“扶稳,坐好”,然后拉下高高翘起的车辕,卯足劲“一二”,拉着架子车回家。而我则挥舞着外婆给我摘的“毛毛虫草”,学着电视剧里的打仗动作,左劈右砍,嘴里喊着“驾驾驾”。


      伴随着落日的金色余晖,我跟外公外婆三人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似乎微风也觉得外公拉车有些辛苦,尽量的去吹干外公脸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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