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猛然间又想起了昨天午后梅子说的那番话,不由得又有些犹豫了,暗想,如果她屋真有个从城里来的对象,他现在去看她就很不合适了,可能会叫那小伙子多心,那样的话,玲玲肯定会伤心的。转念又想,玲玲不应该跟衍荣散伙呀,就算他们去年有一阵子闹得不美气,可是从演大戏时玲玲受伤后他俩那个情况看,并不像是要分开的样子呀。如果他俩真的散伙了,那肯定还是因他而起的,那样的话说不定玲玲是因为伤心才又故意重找了一个对象呢,那么,是不是应该去看一看她,给她说几句宽心话呢?
他越想越心焦,越想越不知如何是好,便只管呆站在哪儿发愣。
捡儿却把他的裤腿扯住,摇了摇说:“大舅,你咋了?咋瓷到这了呢?”
瑞年猛然回过神来,看着捡儿一笑,骂道:“你个碎卒!”却突然心里有了主意,便问:“捡儿,你还记得你四姨不?”
捡儿脆声道:“咋不记得?我老外婆过世的时候,我就认得她了。那时候我还把她叫表姨呢!”
瑞年又说:“这房就是你四姨的,你记得不?”
捡儿摇头道:“我没到她房后头来过,不知道她房后头是啥样子,可是我能认得她场院边上那棵树。”
瑞年道:“那你想见你四姨不?”
“想。”
“那你到场院里看一下,看你四姨在屋没有,看屋里还有啥人。”
“大舅,还不是你想见我四姨,叫我侦查呢吧?你自己去,我侦查不来。”
“你少不听话!没看我要给你打麻雀呢。”
捡儿便嗯了一声,向东走了一截,从竹园外侧绕下去了。不大一会儿,他又气吼麻岔地跑了回来,大老远的就喊了起来:“大舅,四姨屋门关着呢。”
瑞年问:“没看门锁了没有?”
捡儿已跑到了他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门没锁。我猜我四姨多半在屋洗澡呢。”
“你咋知道?”
“一个男的趴在窗子上往里偷看呢……”
一听这话,瑞年一下子急了,折身急忙往东就跑,口中且骂道:“狗日的,是谁在偷看?”
捡儿紧跟在他身后,喘吁吁的说:“我认不得那男的。”
瑞年扑到场院里时,趴在窗台上的那后生还正看得入神。瑞年不觉心头腾起一团怒火,几步抢过去,跃上房檐坎,照着那后生的沟子就是一脚。
那后生“哎哟”一声,拧过头来,却是汪衍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