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2）
其实，买主开始出价都到了一百三十万，可谈好的了第二天买主突然不要了，嫌价格高了。以后，出价一个比一个低。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出到九十万的，没有想到第二天竟降到了六十万。成之信憋着这口气，觉得怎么这么不顺，如果就这么卖了这次吃亏大了。他想到银行看看，来到市农行，信贷科科长屋里门关着，信贷科的人说领导正在检查，贾占京正在楼上汇报材料。他感到今天是没希望了，很失望。他开车停到路口，看着来来去去的行人，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要在今天做一个决定，无论价格多低，银行如果贷不了款，他必须先把地、车卖了，只有这样才能过了这道坎。
直到中午，成之信还在路口发愁。
王志强、李亚军拉着的成子志几个人正在凤城酒家喝酒。王志强和成子志都是成家庄的，成之信包了酒厂后，村里有不少人来厂子里上班。王志强拉成子志来，目的是了解厂子里的情况。
“兄弟，新产品出来没有？”王志强问。
“快了，不过这几天有人传厂子快没资金了，闹不好要停。”成子志喝着酒说。
“成厂长回来了？”
“啊，是回来卖房子的。”
……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着。王志强这次是不惜一切代价和成之信斗，简直是下了血本。他先安排自己相好的于菲到成之信办事处上了几天班，和办事处的业务员冯敏敏交了朋友，离开后经常请冯敏敏吃饭，了解成之信的一举一动。随后，他又回到凤城市，找到在酒厂上班的成子志，拉他喝酒跳舞，好的像哥们一样。成子志那经历过这场面，很快成了王志强安排在厂子的“内线”。这次，成之信卖房子，就是成之信打电话时被冯敏敏听见。冯敏敏碰见于菲，闲聊中，冯敏敏告诉了于菲。于菲和王志强说了。王志强当天就拉着于菲回了凤城市。
“宝哥，”这时，一个光头进来冲着李亚军喊了一声：“老大，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说完，坐到李亚军下首。王志强看看四周没有别人，确认这个凶神恶煞一样的来人是喊李亚军。他噗嗤一笑，问李亚军：“军哥，你什么时候成了‘宝哥’了？”
李亚军一笑，点了点头，举起杯，对光头说：“‘老臭’，你先吃点。”他转过身，和王志强碰了碰杯，说：“来我们继续喝。”
李亚军自从监狱出来，把名字改成了李金宝。回到村里，村里人都看不起他，他要吃的没吃的，要住的没住的，可以说是要什么没什么。他又不愿意在村里种地，又没有技术，于是从家里出来，在县城车站边租了个地方，开了个录像厅，在录像厅外边摆了几张台球案，挣些钱。有了钱，他开了游戏厅。后来，李亚军遇到王志强，两人一拍即合，由王志强出资，他们合伙开了这家歌厅，承包了歌厅旁边的酒店，开始赌博放高利贷。同时，他为了震慑别人，网络了一批地皮、混混，给他看场子，有谁敢抢他的生意，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人上门打架斗狠，吓得都躲得远远的。很快，他成了县城的“老大”。这几年他打架斗狠、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可谓臭名远扬，平时都喊他“宝哥”。慢慢地，很少有人喊他的真名了，所以，王志强不知道谁是“宝哥”。
王志强知道成之信卖了房子就能维持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前功尽弃了。他回来找到李亚军，让李亚军帮忙让成之信卖不成。李亚军派了几个小兄弟轮流看着货场，见有人来看房，就跟着买房的人，记住买房人的家，晚上找人把人吓唬一回，都不敢买了。昨天，这个中年男子见九十万买下这一片房子、地，感到捡了便宜。刚回到家，李亚军就领人到了他家，敲门进去告诉他：“这片地我买了，如果想插手买，就给先给我五十万。”他知道李亚军不好惹，不敢买了。李亚军叮嘱他必须按照他说的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