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课时突然递过来一个纸条,本以为孩子是想去上厕所,没想到纸条上却写着:老师我现在很难受,想去心理老师咨询室。我点头默认,孩子离开教室。其实我在考虑要不要找一个人陪她,但看她状态尚可,便让她一个人离开了。因为她和之前陪她去咨询室的前同桌闹了些矛盾,一时半会又不知道可以让谁去。
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应该让班长或者舍友陪同去的,一定要把孩子的安全问题放在第一位。
这个姑娘已经去过很多次心理咨询室了,因为初中时在学校受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孩子甚至有自伤行为。开学初的心理问卷结果就有好几项数值超标。上课后的第二周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哭着来找我,安抚过后孩子跟我讲出了她的过往,我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并征得她同意后帮她预约了心理老师。
这是班里第一个表现出心理有问题的孩子。后期情绪还算稳定,半个学期过去和心理老师聊了三次。
直到三周前的周日,凌晨一点我突然接到宿管老师电话,说孩子头痛的厉害,已经通知家长来学校接孩子,告知我一下,让我给门卫室说一下。我第一时间联系了家长,母亲正在赶往学校的路上,同样心急如焚。下午返校我去了学校,孩子一切如常,还和我沟通了班里的卫生情况(她是班里的卫生委员)。我安慰她接到孩子先去医院,有消息随时沟通。
第二天从母亲处得知急诊检查有些贫血,其余一切正常,转心理科诊断后回家服药。后来孩子带来的诊断结果是:破坏性心境障碍。自述服药一周后再去复诊,开的药中有安定。
孩子周三回到学校,周五感觉很不好,在同桌的陪同下去了心理咨询室,一上午没有回班。中午我联系舍友得知已经按时去食堂吃饭,回宿舍休息了。
下午看孩子面容憔悴,便主动打电话联系家长问孩子下周什么时候复诊,才得知原来当时医生建议住院,而孩子母亲认为医生仅仅让孩子做了几个测量表就让住院,不是很有说服力。便带孩子回家,核酸证明拿到后让孩子独自一人回了学校。我建议孩子母亲多关注一下孩子,也应该相信医生是专业的。
随后接到孩子父亲电话,因为疫情原因,他正在喀什被隔离,沟通过后发现他并不知道孩子需要住院,建议孩子夫妻双方多交流吧。
之后孩子正常来上学,恰逢期中过后班里调整座位,因为种种原因,给她换了一个同桌。一切如常。
今天语文课又突然不舒服,便让她离开去了咨询室。
下课后发现孩子在办公室和数学老师聊天,询问得知心理老师咨询室没人,当即给心理老师打电话约了下午的时间。又从数学老师处得知孩子自己回到办公室,数学老师邀请她坐下,她看到老师在批改作业,就把自己的作业拿去,数学老师给她一支笔,她自己订正了错误。之后和数学老师聊天,数学老师表扬了她并给了她一颗糖。(刚好前一天我和数学老师沟通了她的情况)
下午和心理老师沟通后孩子自己回到了班里,一切仿佛又回归了正常。
下周再和心理老师沟通,了解一下情况。
我会关心她,却不愿过多介入,因为我不专业,我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我把她当作正常学生对待,却又给她一些偏爱,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做的。
感谢有心理老师处理这些棘手的问题,感谢我的任课老师们对班级的付出和对孩子们的关爱,感谢这58个孩子之间互相团结友爱。大家的共同努力让这个姑娘在班里感觉很舒服,很温暖,愿意努力去对抗曾经的那些创伤。
心病还须心药医。
愿我的小姑娘能够一直用阳光灿烂的笑容面对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