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王浩的主动,雨琪已经好多天没有联系墨溪了。墨溪虽然内心疑惑不解,但是也猜到了大概,毕竟王浩周末总是会早早地溜出宿舍,一整天都不见回去。
不用多想,雨琪已经答应了王浩的表白。
算一算时间,从王浩表白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两人俨然像是新婚的夫妻一样散发着甜蜜,王浩恋爱后,每天都把自己拾掇的利利整整的。虽说这两人在不同的学校,但仿佛时时刻刻在彼此身边一样,说实在的,墨溪是打心底里羡慕。
王浩自从周末开始陪雨琪,墨溪就感觉到心中少了许多东西,空落落地却又不能言语。王浩周末出去游玩的时候,墨溪只能一个人坐在教室或者宿舍看看小说,又或一个人逛逛校园。
墨溪是个在陌生人面前不善言辞的人,也是一个处理不好人际关系的人,经常会因为自己的话语刺伤别人,所以他自己不想去接触太多不熟悉的朋友。
也许是感觉到了墨溪所呈现出来的异样,王浩和雨琪每周都会邀请墨溪一起玩耍,墨溪起初还是十分开心的接受了。可是,一次两次还行,经常性的当电灯泡,墨溪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想找一个可以和雨琪一样的女孩子,最好是凝音。
又是一个无聊的周末,离家近的学生都回了家,像墨溪这样离家有些距离的学生周末往往会在学校留上一周,以便省下来回的时间和车费。
墨溪睁开眼,不出意料,王浩的床上早已没了人影。宿舍里除了他就只剩下另一个不怎么说话的舍友了。起床走进水房,冰凉的清水流过墨溪的指缝,几声清脆的鸟叫过后,宿舍楼外一颗不大的杨树突然落下几滴雨水。
“昨晚应该是下了一场雨吧!”墨溪手中鞠了一捧水自言自语道。
十一月的花荷县总是会比其他的地方冷些,寒冬腊月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里总是会过早的降临。
洗漱完,穿好衣物,墨溪走到了刚被雨水冲洗后的校园。几片干燥的落叶安静地铺垫着地面,通知栏上已经发黄的报纸被雨水一浸泡烂的不成样子了,厕所也因为雨水的浇灌散发出阵阵恶臭,几个路过的同学匆匆跑过,生怕自己也被沾染一身臭气。
抬起头,墨溪已经走到了校门口,街道上热气腾腾的早点杂乱的放置在雨棚的下面,几个手脚笨拙的老汉拉着一堆不知从哪运来的货物总校门口的街道走过,还时不时地掉落。
学校的大门不知屹立了多久,在雨水冲刷后,锈迹斑斑的流出浑浊的液体。墨溪裹了裹外套,往洛河边走去,他想去看看河水有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上涨。
也许是雨后的天气更加清新,洛河边到处都是走动的人,三三两两说说笑笑,一幅安逸静谧的场景,墨溪静静地沿着河道行走,河边残存的小水潭溅起的水打湿了裤脚。
“墨溪?”白色的上衣搭配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的白色帆布鞋上系着两个蝴蝶结,马尾辫高高的扎了起来,嘴唇小小的,连带整个面容都那么自然,墨溪一下失了神。
“喂,你怎么了?”说着捂住嘴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刚才跑神了。”墨溪局促的想要靠着栏杆,却又感觉湿漉漉的,只好作一个倾斜状,难受的回答道。
“凝音,你怎么会来这里啊!”墨溪为了缓解尴尬接着追问道。
“哦,陪薛冰买东西,谁知道她半途有事走了。正好离河边近我就过来走走,没想到碰到你了。”
“那还挺巧的。”
“额……那个,好吧,反正没事,要不一起逛逛。”凝音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盯着洛水上流动的水流急匆匆地说着。
两人结伴沿着河岸走去,凉飕飕的风缓缓的脸颊吹过,凝音走在墨溪的右前方,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一上一下。
这是墨溪第一次和凝音一起散步,虽说之前两人会一起回家,可那只是顺路,并没有过深的接触,这次可不一样,能够两人携伴,对墨溪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当然,这是墨溪的一厢情愿,一直都是。
洛河的河岸并不是很长,没多久两人就走到了头。河岸尽头有一家特色小餐馆,餐馆的价格公道,是墨溪这类学生在外就餐的好去处。
自从早上洗漱完后,墨溪什么也没有吃一直挨到现在。又加上有凝音在一旁,就拉着凝音一起进了餐馆。
刚进餐馆,凝音就转过身说:“这一次,我来请你,毕竟是我拉着你的,老同学。”说完,凝音就径直往里走去,并叫来服务员点餐。
“是啊,我只是以老同学的身份与她一块来吃饭的,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完美。”墨溪跟着坐下后低着头心中感到莫名的失落。
这家小店以暗色为主调,墙上贴着颇具老上海气息的海报,座位是用石头做成的,上面铺着一层软软的坐垫,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牙签、醋、纸巾。辣椒和盐。等饭菜的间隙,墨溪拿着一根牙签在桌子上划来划去排解心中的焦虑。
凝音点完饭也就坐了回来,“墨溪,你在干嘛呢?”
“没什么,闲得无聊呗”墨溪低着头,手还是捏着牙签划着桌子。
“薛冰是和你同桌吧,经常听她说你,这次回去已经要好好揍她,狠狠地宰她一顿。到时候你可要作证哦!”凝音笑吟吟的仰着头想象,好像薛冰已经被她制服了一样。
墨溪看着凝音的神情,脸早已红的不像样子了,手中的牙签也被折成两半。幸好凝音一直在说个不停,陶醉在宰薛冰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墨溪脸色的变化。
这顿饭,墨溪已经不知道怎么吃的了,他就像个丢了魂的傀儡一样,听着凝音侃侃而谈,愈来愈被凝音吸引。
之后的几天,墨溪还是沉浸在当时的画面里,脑海里全是凝音的影子。不过,这一次墨溪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反倒是饶有兴趣地听王浩和雨琪的趣事。
每天晚上,墨溪躺在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凝音的样貌。她黄灵般的音色像夜空中的北斗星,远远地照着大地,触手可及却又碰不到丝毫。
“我和雨琪那个了。”王浩从上床伸出头悄悄地说道。
“什么?”墨溪的思绪瞬间被扯断,转过脸迎来的只有王浩那张坏坏的笑。
看来,男人在对于性这一方面的知识,都是与生俱来的敏感。
两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闹钟响了,墨溪睁开眼发现已经十点钟了。起身再次走到洗漱间,墨溪看着镜中神采奕奕的自己,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洗漱完,坐在客厅泡了一杯张凡从远处带来的茶叶,心中又怀念起了那个时候的单纯。那个时候未涂抹的人生底色。
自从和凝音一块吃了一顿饭以后,墨溪又是许久没见过她了。为了得知她的近况,墨溪总是隔三差五的对薛冰软磨硬泡。
“凝音昨天睡觉把被子踢掉了”
“凝音和谁谁谁闹矛盾了”
“凝音买东西忘了带钱包了”
这些无聊却琐碎的事情通过薛冰的嘴一一得知。
薛冰自然是知道墨溪的心思,当然也毫无疑问地告诉了凝音墨溪心中的小算盘。
终于是在周五的晚自习后,墨溪通过薛冰约出来了凝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凝音的询问一下就堵着了墨溪的话题,墨溪呆呆地站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为什么每次和我一起都会这么拘束,如果初中是因为害羞的话,现在难道真的是薛冰说的那样。”凝音在心中盘算着。
虽说凝音对墨溪并没有什么越格的感情,却也谈不上讨厌,这一次墨溪的邀约凝音并没有拒绝,一方面是因为喜欢墨溪的为人,另一方面也有些好奇墨溪为什么不说出来对自己的喜欢。
校园凉风习习,一对对在树荫地遮挡下拥抱亲昵的情侣像是催化剂一样,慢慢地侵入心脏。
“凝音,我喜欢你,我从初中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真的!”墨溪声音洪亮,一口气就说了出来,之后双颊涨红,手指不自觉的扭捏着。
“墨溪,咱们还是以学习为重吧,做朋友挺好的。”凝音像是预料到了一样,静静地说出了这番话,就借故太晚往宿舍走去。
墨溪站在原地,看着只有几盏灯光照射的校园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