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子张第十九》24:正道难违
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叔孙武叔毁谤仲尼。子贡说:“这样做是没有用的,仲尼是不可毁谤的。他人之贤像丘陵,别人尚可逾越而过。仲尼之贤犹如日月,别人是无法逾越的。一个人纵使要同日月决绝,对日月又有何伤害呢?只不过是自己不知高低、不知轻重罢了。”
这个“叔孙武叔毁仲尼”,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好像这个叔孙武叔和孔子之间有多大的仇怨似的。
依照孔子的个性和学养,不要说叔孙武叔,即便是鲁之阳货、公山弗扰,宋之桓魋,也没有成为孔子的仇人。孔子在鲁国做司寇提出隳三都的主张,这个叔孙武叔作为三桓之一,主动先响应政策,毁了自己封地郈的城墙,使之符合礼制的标准。《春秋》记载,这位叔孙武叔除了武功卓著外,还是礼的标兵和典范。
叔孙武叔所谓的“毁”仲尼,充其量是个人的认知偏见。我们能找到的他毁谤孔子的记录大概也只是在朝堂上对其它大夫讲“子贡贤于仲尼了”。即便是这么一句,也是通过子服景伯之口传告给子贡才被记录下来的。
客观上来讲,子贡是这件事的根本推动者。一则“子贡贤与仲尼”这话一出,子贡不得不出来表明自己的姿态。二则子贡作为言语科的领头人,的确出口不凡,子贡之言值得后世品咂琢磨。如此一来,被当枪使的是叔孙武叔,推波助澜的是子服景伯,青史留名的是子贡和孔子。
从这一心理动因看过去,子贡当然愿意在这个方面多说两句,前面以宫墙作比来形容孔子学养之深厚,子贡觉得还不够过瘾,于是接着话茬,在不同时间又做了发挥,这才有了“叔孙武叔毁仲尼”这么个似是而非的概括性背景。
后世概括孔门弟子三千,真正让孔子学说发扬光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曾子,用近乎机械的严苛来实践和传承孔门学问,使严谨的学术之风绵延至今。另一个便是子贡,用近乎神化的方式神化孔子,使之成为神一般的存在,影响中华文明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