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食

作者:白采

谁相信那时仅值十二文小钱的一升米,我们夫妇还得天天捱饿呢?我们并不是懒惰,都能做一种很娴熟而又肯勤奋的工艺。但当我们三十岁的时候,确已有了五个子女,拦住在我们身边;她便累乏了,不能再同我一般操作了。全家都靠在我一双手上,除了我自己以外,还得担负大小六个人的衣食。

我们本就赤贫,自从祖父传到我父亲,仅仅免了讨饭罢了。但祖父娶过三次亲,父亲因格斗受伤病了十几年,在我小时便都死了。——母亲更早死了几年,只剩我一个孤零零的人。他们留给我的,只有临死口里吩咐的欠族众的一堆债务。

我和人看了几年牛,接着便是天王洪秀全的乱。那时我才上十一岁,村里已乱过三次;人口当然被屠杀了不少,物件房屋也搜括捣毁尽了。我这样孤苦流离,性命朝不保夕,苟延到乱平了;才去依托一个出嫁的外祖母,后来便送我在一处学习工艺;我从此便有整整十年,离开了本乡。每年只为债务交息不清的事情,由几个差役一般的族众,把我吆喝了回来;见一见族长威严的脸,受一番震耳的呵叱,吃几个烫热的耳光,才又算办结了移交。

这样一直到我讨了亲才回来,——那时讨亲是很便宜的,不过下定用三四斤肉一两斤面就行了。

——我们都很年轻,我的妇人更比我强干,她很爱惜我。我们便同到故乡立起家来,勤苦尽力,景况日胜一日,我们如同登天堂一样的高兴,越过越觉舒畅了。

的确,在我们三十岁的时候,便有了五个子女。我们仿佛饮了沉闷的酒,把头醉痛了;行动都觉有些束缚不自由起来,常似被什么隐隐扯住了脚跟,凡事都不及从前的兴趣了。我们绝不料及有这个变动:身上的衣服,由整齐渐渐变褵褷了;家里的器具碗碟,渐渐也由光洁变残缺了;便是房里的铺位,也由一个增加至三个了。——后来我的儿子完婚,还是和我们共一室呢!但这是后话,不用讲了。

现在我该说说我的住屋了。那是我们祖传的兵匪叠次焚掠,都懒得放火去烧的。——由我向族众赎了回来;一间半厅半房的矮屋子。如果有人站在地上,想要揭开后檐的瓦,也是极容易不过的事。这却并无妨碍,最使我们难堪的:便是房子的大门向西,前面一个两三丈阔的死水池,——那里的水是周年不流动的。到了夏天不等过午,太阳早由死水池上直躺躺照进我们的厅堂正中;我们便象盖在一个矮甑里蒸着,那是多么难受?我们由实感得来的比喻,当时便叫做“吃泡米”(指人)了!

房子的右面贴着一条大路;左面过去不到几丈,便是很荒秽的一条跨得过的溪流。由我们屋右顺着大路向东几百步,正过溪上一条小桥;路和溪流恰成一个三角形,在那桥上,便是一家新财主的横后门。在这里便有我一生忘不了的至今无人知道的一件故事了。

“越穷的人口馋,越多消饮食!”这差不多是一句很通行的笑话了。我们第一件为难的事,就是食粮不敷供给;只觉一天一天的下去,再不能有整筐的米下锅,必须加些什么杂糁进去才行。但久了还是无效,我们便每日由自己口头刻减些下来,专顾着小孩,尽让他们先饱。久了又是不济事,到了那真喘不过气来的一天,我们才不得不试用着碎米拌糠核做饼,俵散给一家人手里,很久才吃成了习惯。但后来连碎米都有些不易得了!我们真慌了,急急再想不出什么方法。便每夜由我工作方罢,索性不想睡,忙背着筐子不等天亮,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拔些野菜回来。——因为迟了便被别人手多拔去了:而且我早上还要赶做工艺,我的妇人要招呼小孩,上半天都不能抽身。——便把野菜搀在米屑和糠核里同锅煮着。这却更不比糠饼的味道了!稍觉顽皮一点的孩子,定然是不爱吃的。但我们确是没法了!

我们虽一家人天天这般捱饿,简直忘记了米饭是什么味儿,但我们却不愿别人知道,——知道又有什么用处?——只苦在自己心里。那时我们有位堂侄常走过我们家里,看见我们大大小小的脸色,总是这么说:“你们也上了三十岁,做过五个孩子的父母了!这天天为什么吵嘴?又是眼睛都肿了。难道不顾惹着小孩子也啼啼哭哭不安吗?真亏你们忍心!”他却是好意安慰我们,他怎知道我们常为的是哭肚里饿呢?

我更记起一桩笑话了。我们有个远支的兄弟,他也同我们一样的穷法,家里从没有先买米过夜的事。他每夜到天亮或在赌场上和乘凉的地方守着不归;或是天天从早上便跑去各家踱踱。要看见人家都炊熟了饭,他才蹩回自己家里,悄悄再攒进被窝去睡。他的妇人要等到这个时辰,才能挨近他讨些买米的钱。有一次正是冬天,他委实无法可想,刚闪进了房门,他的妇人好容易一眼瞧见他回来了,也跟了进来。他想着不妙,忙转过床壁头躲去;他的妇人也依依跟到床壁头,低声的苦苦央告,问他给点钱买米。他着实冒火了,手里正带着他常插在后颈上不离的一根旱烟袋,兜头便没命的打在他妇人顶上。只见那额角淋着血,立刻搀上眼泪,溅满了一面!两人登时扭做一团,拚命闹了半天,同屋也无人去睬。他们自己却觉着全身都暖和多了,把买米的事反不知忘记到哪里去了。

后来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付一个无力的女子,未免太凶狠了!”他带笑着回答我说:“又冷又饿,不打打玩又怎样呢?而且她太缠人!实在找不出摆脱的法子,我原预备和她翻脸算了。”我听了默然!却也有几次想试效试效他的妙诀;但我们夫妇感情太好,我终于过意不去。

我每天都做过半夜,有时直做到天亮。一则因房里啼哭的人多睡不着;一则因夜里无论做多久,不兼想着吃的事,反专心些。但我无论怎样赶命的操劳,还是赶不上一家人的食料,这真把我难倒了!

事情便由这样开端的:我大的儿子性情最执拗,他板起面孔,对着天天稀薄无味的菜羹,再不能下咽了。他宁可挨饿,往往隔两三日忍着熬受。任你怎样打,怎样劝,他都毫不屈服。那一副瘦瘠的面孔,也就够你看见可怕!我们常费尽百般的引诱,要他动口吃一点,他只是嗝着鼻子说“妈妈!我不吃,情愿死……”他说过后仍然沉默,眼泪只在肚里转,却不肯对我们哭出来。

他一个人也不打紧,却连累其余几个孩子都受影响了。大家把碗放下眼瞪着眼看着;我们心里真同刀剜一般!才不得不忍痛重重责打我大的儿子,强逼他只要拿碗举近了唇边;才叫大家见了害怕。但是,反更糟了!越激动他违抗的勇气,越装腔做势(?)起来!他居然和我们赌气,象是准备拚着不要性命了,我才穷了图,只管一面赶紧工作;一面尽由他们的生死罢了!我的妇人只是天天坐在我们中间不住的哭,辊球一般的眼泪;她的破烂裙,早被泪痕渍的发光了。

恶运似乎专向穷人们头上盘据,使他凡事变喜成忧。我们第三个儿子真是淘气!他生成便最聪明,无论见了什么事,他都爱仿效;譬如,在地上捉鱼罗,在门阶上学骑马罗,他都要扮得很象。自然他哥哥的行为,更易使他熏染上了!这种聪明生在我们这种人家,真是没用;每天大大小小几个孩子点滴不动口的惯例,有了他同大的儿子一唱一和,我们便越发难收拾了。他每天眼见哥哥为不吃的事(只可说是事,不能说是吃什么。)挨打过后,便也斗胆抬起头来,很伶俐的声音说“妈妈!我也真不吃了。”他们成天哭丧着脸,好象天天闹着出丧一般!我们被了这种无知咒诅,白天都觉有鬼魅来作祟;便在几个月内,接连死了我们第二第四两个孩子。

照理这般人口锐减,我们的生活该有点松展了;但是一般无二,仍然寸步都伸缩不得:我每天仍是做过半夜;眼昏,腰疼,耳鸣,手酸,都不休息。我至今患了四十多年的痔毒,便在那时已结下根了。

我们心里久怀着一件想做的重大的事:再三计议,再三迟疑,隐忍住了。我们屋后那家财主,天天早上都散给贫人一碗白米粥。那时领粥的人,多是由外村来的,常打从我们屋右经过;散粥的地方,便是我说过的那财主的横后门了。每天好象个市集,或者象一个衙门,拥挤热闹异常!喧嚷赞叹的声音,便由许多人的口里哄成一片,一直经过了大半天才歇。我们住的很逼近,自然更是看的眼热!

我大的儿子,那时已上十岁了。但他疲苶眇小的太不成样子,人家常猜他不到六七岁光景;我们怕人听了反见笑,便也不敢确定说他是几岁了。可是他两个眼睛却生得很大,这要算他身上最发达的部分了。他的不肯吃的习惯,既然丝毫没有变动;当他负气噘着嘴唇的时候,便同时张开两个大的眼睛,越出他又黑又瘦的脸子了。他为了不吃,自也记不清挨过了几多回的责打;至于我们为他流过的眼泪,也就更不足上数了。

他照旧是接连挨过几日不吃,我们真是绞尽脑汁,计较不出什么。又连着糟踏了两个儿子,死寒了我们的心!万一又有什么蹊跷,我们不是白了十多年的力么?我一个寒噤,又想上那一件重大的主意了。这件事必须由我大的儿子去干,我们本怕引逗他驰骛不宁的话,终于向他试探了。我问:“你肯去讨财主的粥吃吗?”他似乎知道这本不是人吃的!但忍不住仍捺下头去答应一句:“愿!”他却不等再抬起头来,眼泪已簌簌滴满了前襟。我们也早握住了他的两手,眼泪泉水一般的倾泻在他头上了

你们决不相信有饿的发慌这回事!他是一个小小的人。常隔三两天点滴不入口,这是如何悲惨的事呀?我顺便引证我自己经过的一实例:我有过一回,因事由远处趁坐夜船,为了图省钱,挨到开船,不过隔了一天没有吃什么。不料忽然绞肠的痛起来!直到半夜,看见船上三四十个搭客,都结伙吃着煮山薯。我蹲在船角上,眼睁睁守着看,又不敢问他们要;好容易看见他们一个个都吃完了。只剩下各人口里吐下的薯蒂搅在一个大脸盆里,正向河里预备倾倒下去,我慌忙站起来,囔着双手要了过来,一顿气都吞在肚里去了;又在腰上揣了几个钱放进脸盆里,然后还给那管船的人;我以为照道理也应该如此不能白吃的;我知道人家看见,起初,定会暗笑,但终于有些忍不住流眼泪了。你们想想:这三四十人口里唾吐出来的东西,是再能吃得的吗?的确,我却眼睛立见光亮起来了!你们必须相信食物有如何的功效,才能明白我大的儿子为什么肯答应一个愿字的原因了。但看他仍能知道这是羞耻的事,故立刻又掉下眼泪来!在小孩子有这么值得思想曲折的事,是多么自己伤心的呀?一直经过许久,我们便不再提起这件事了。我大的儿子每天碰见那些讨粥的人,也赶忙把头撇开去;他从不肯对我们说到他们手里是有了什么。

但他仍是咬紧牙齿不吃;眼眶虽满渍着泪,也决不嚷饿。他晓得我们家里从没有过存储小孩食物的器具,虽然床底下有几个空的破的瓦罐子,也不过由他们自己在草地上找来玩的;所以他凭经验上,晓得家里决不会忽然变出什么可吃东西;那末,嚷饿也是枉然的了。至于我们平常除了空言安慰他们几句,便也只有拍拍自己两个巴掌,惹他们笑笑罢了。我的妇人有时要带他去拔野菜,也是想着使他高兴的意思;但他已知道这是无味又吃力的勾当,索性不肯去了。他情愿一个人蹲在壁角落里,出些无用的眼泪,偷偷地自己舐着。

其实这早就猜定了的,——我们到头免不了一家都病了。但我仍是每天做到半夜以后,同平常无病的人一样。看看他们各人的病,却都十分沉重并危急了。大的儿陡然时时嚷起要吃来了!我们真异常焦灼发急。但若给他菜羹或是勉强做几个糠饼,——糠饼要粘紧才捏得成,至少要一些碎米磨在里面。——他略瞥了一眼,依然绝口不动,他常叫着!“爷!可怜我年小!除了你,告诉谁呢?我的口里很苦涩难过,胸膛又气翻得痛!”我们听了也只是瞅着无话说;心上似被什么日夜硼磕,却榨不出一点主意。

“怎样呢?怎样呢?”我们每天每夜,无论坐着醒着,都会这样无意识地叫喊出来!凭你用什么大智慧,请替我们想想,如果这是一件容易解答的事。我想世界永远最难解决的,便是这饿肚的问题了!我近来常这么对人说:“象现今米价这般贵,也不见天天饿死人;为什么我们当时那般米价便宜也会饿到要死不得断气呢?”其实,一般的,——无论现在,从前,总不过有很多的,很多的,象我们一般贱骨头的穷人,蜷伏蠕动在社会文明的重磨底下;为了自己贪活,日夜挣扎着要活罢了。这些同“工蚁”一般的东西,就是常时死掉几个也无人觉得;况且也不见得便这么容易死吧?至于有些惯说漂亮话开心的人,什么:提倡实业,工力加高,物产加多,不愁人人不优裕起来。我想如果适用这种富国论,至多也不过这国和那国,争些海口上来往出入人的面子,张皇张皇!若在国内,不过更多造成些富人掠夺的机会,穷人一样还是靠不住吧?但专就穷人设想,便是米价再便宜些,——同我们那时一样——饿肚的事怕还是免不了的,这真是多数人类的气数!所以我说这是世界上最难解决的问题了。

在我们那时,也何曾不会想,我们忝颜三十岁的人,做过五个孩子的父母,决不致毫无经验的空想!但每天夜晚,什么方法都想到;一到了天亮,又依然一家人瞪着眼挨饿罢了!我却仍周年做到半夜以后。

我们再无力忍瞒下去了!有一天,那又是计划了一夜;我大的儿子正在梦里呻吟着!——这成了他永远的老毛病。——他该绝不料着他有该做的事就在眼前了。这天他偏久久不大醒,似乎万事都很安心耐下去的;或者凡小孩子觉得自己在梦里反较安恬些吧?我和我的妇人却总不曾合眼,想了又想,什么前后都虑到,惨切的商议定了。起初惟恐天亮的太早,我们的悲剧就要演映在人们眼底了!但一等到天亮,我们又嫌时间太挨延;因为我们必须等侯远村的人都走散了,才觉丢得脸下。十躺百躺的探望,我们象用了移山的力气,正预备开掘个无尽的宝藏。我们顿时行坐都不安,真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刻一刻数着时间的脚步,心里一起一落,那是多么难受的情境啊?

我这一天反觉意志浮动得很!为了存着这个指望,竟大半天做不成工艺了。尽在门里蹿进蹿出,好容易盼到正午,才见路上的人陆续稀少;果然连过路人的影子都不见一个了。我们的情势顿觉促迫!我似得了麻醉的兴奋,血管都偾张,手足错乱失次!事情便这样办了。只有我的妇人见着,我强做出一副惨笑的脸,忙拿那桌上的大竹筒,——小孩的食器——交在我大的儿子手里,替他紧紧塞在胁下;一面狼顾着,又委婉地告诉他说:“你,以后天天到财主家里,领一碗白米粥归来吃,今天去发市(原注:开始的意思)吧!”喉咙梗住再不能说一字了。回头看看我的妇人,已捩转面伏在门柱上;儿子刚要窥探她的眼色,她已警觉了,再扭转头来,苦笑着,一手牵他上了大路。

她靠在右边的屋角上不住的用手挥着;我赶向屋左荒秽的溪边,探头探脑望了很久;才现出我大的儿子的前额,他已走在溪沿上了。他一步步趑趄不进,时时用那大的眼睛恋恋地回望到自己的屋里:他已经看见我也在挥手怂勇他了。他把手腕紧紧抱住竹筒贴在胸前,一手将很脏的食指插在口里;沉着脸,脚向前挪动,不时的还是张着那大的眼睛失神地望着我们。

我们惟一担心着路上,怕碰见了人!恰好,那广阔的路上,只见他一个小小的人在地上移动。他那胆小走不快的神气,在我心上,只觉比锈钝的螺旋钉还难转动。我额上出着苦楝大一粒的汗珠,肺叶煽动,全身灼热!

我们的手还是一下一下挥着!我似狂人失了知觉一般,只看出那远远地远远地两个大的眼睛,露出愁惨无告的光,贯射着使我不敢喘气!正似挟有无限的威力,向我们发出严厉的质问,和宣布我们的罪恶,自私,不负责任。我有些战栗了!我们太无聊赖,诱骗他,驱迫他;只顾我们一时的便利,贪图眼前的救济,竟用很不经意的手段虐待愚弄陷害这毫无罪恶的人。他愿为我们这没志气的父母牺牲,只听凭我们的处置,他已全失去自主了。在我们中间究竟有了什么关系?我们还算不算是一个人?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这事已不容中止了,他那大的眼睛回望着我们更剽疾了!我只想逃出他的视线,因为那比涂了鲜血的尖刀还可怕,直探入我们的心坎里。但我们的手还是挥着挥着!

事情就要确定了!他一脚已逼近了桥边,更瞟着那大的眼睛,正向我们满含探试的,怀疑的,告急似的光;象是更愿忍受一刻,盼候我们最后的命令!他差不多想叫喊出来的样子,虽明知这是无望的了。

什么都完了!他一脚正懔懔地懔懔地想试踏在桥上了!——不知如何?他的全身一松动;我们也踊跳了起来,高晃着两手向他慌乱招着,巴不得一刻就揽住了他才好!他拔起脚步,似有无数的羞赧,恐怖,侮辱,都追赶在他背后;只见越突出两个大的眼睛,紧挟了竹筒,箭一般的奔向他母亲怀里来了!我们蜂拥着溜回屋里,我和我的妇人不等碰近,眼光一接触,眼泪早绳一般的吊下来!她刚跨过门便歪在一条矮板凳上,抱住了大的儿子,我们同放声大哭起来了。我们直这般痛哭了一天,再不提起饿不饿的事了!

一九二一,五,五。

附识 篇中采用方言颜多,不及另注,细阅自明。作者

(原载一九二四年六月二十五日《东方杂志》第二十一卷第十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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