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或天寒地冻,或阳光明媚。腊月的空气里总是回荡着寒冷的气息。
“啪——啪啪——啪啪啪——”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在腊月十几就放开了鞭炮。这时的你正忙着手头的活计,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打破了心灵的宁静,哦!快过年了,春来了!这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就是春的前奏,春的序曲。
记忆里,一进腊月,父亲就开始嘴里说着准备过年了。过了腊八,买了糖瓜,下一个集,就正式准备过年的东西了。新年的肉、猪下货、菜、水果、烟花、香烛、新衣、压岁钱……统统准备好。
大年三十,父亲往往起个大早,我想睡个懒觉,也往往不可得。被父亲一遍遍地叫起来,匆匆吃完母亲准备的早饭。忙碌正式拉开了序幕。
我先跟父亲写对联,我负责叠纸,裁纸,按着纸,父亲往往只负责写。写完,我负责拿出去晾干。母亲则忙着准备午饭。午饭是非常讲究的,往往要有鸡,有鱼,有凉菜,一般要八个菜。嫂子给母亲打下手。哥哥负责打扫卫生。等对联写完,晾干,我就跟哥哥一起贴对联了。先打浆糊,用破刷子刷到门上、墙上、再粘上春联。哥哥贴得极仔细,往往远处看看,近处看看,务必要正。我也要特别小心,不能把对联掉到地上弄脏了,更不能让未干好的对联,流了墨汁。有时不小心有点闪失,往往被父亲和哥哥训斥。所以,格外小心。
贴完对联,还要挂家堂轴子。爷爷,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有外祖父,二爷爷,三爷爷,一家子的叔、大爷等等故去三年以上的人都在家堂轴子上写着,但是不写女人。
除了家堂轴子上的,还有刚故去的亲近的人,要写牌位,包括外戚。把蒸好的馒头切好,把玉米秸掰扯得一样长,插在馒头片上,撑起牌位。在牌位旁边放好筷子,盅子等,桌面上摆满鸡、鱼、方肉等供品。
要尽早把饭菜做好,放爆竹请爷爷奶奶回家过年。讲究早请晚送,所以,三十上午特别忙。饭菜准备好,放了爆竹,大门口,各个屋门口都放上棍子,让爷爷奶奶在家过年。这个时候终于可以吃饭了,然而,必须先上供,让先人先吃。
家堂桌子两边的椅子,我们是不能做的,尤其小孩子,供品也不能乱碰乱摸,小女孩不能上供,光看就行了,也不用女孩烧香。我倒乐得清闲。
吃完了午饭,基本没有孩子什么事了。到了晚上十二点之前,还要放爆竹,烟花,烧纸,吃年夜饭。我往往困得要死,熬到十二点的时候不多。这个时候,哥哥往往叫我起来看烟花,然而,我早已经困成面条,怎么都扶不起来啦!
三十忙了一天,初一,你可别想睡懒觉。要老早起来吃饭,因为吃了饭,要合家串门,磕头,拜年。我们往往一上午就完事,下午就是纯玩了,晚上也是,可以早睡觉,初二早上还可以晚起。下午送家堂,可以晚点,一般三点以后才送。送完家堂,年就过完了。
如今,结婚十年。婆家这边过年仪式稀松,刚开始觉得别扭,时间长了,倒觉得省事。不过,童年的记忆,童年的年,却深深烙在记忆里,永远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