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床做好一切准备,穿好病号服,母亲静静躺在床上,等手术室的推车来接;
隔壁26床是昨天新来的病友,30岁左右,一来就急切的告知我们,她的病很轻,只是需要切除一个肌瘤,“当然,医生说如果不及时切,会癌变”她如释重负的说出这句话。
看来这个新病号对这个医院的情况比较清楚,哪种病人住进来,她大概早打听过;我是陪护几天之后,才慢慢知道,原来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癌症患者,基本需要切除部分或者全部切除子宫;
7点半左右,她被手术车接走了,母亲投去羡慕的眼光,嘴里说“看来先接病轻的”;
25床的病友昨天开始活跃起来,骂老公的嗓门更大,频率更高;她今天要出院,早早起来换好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等时间到去办理出院手续;头发梳好后,穿上自己的衣服,看上去和前几天好像变了一个人,咋一看,还挺漂亮的;老公站她身边,有点武大郎的感觉;
从上周三进来到今天做手术,过去5天了,我虽然每天看书写东西打发不少时间,到今天还是有点烦躁了;主要是因为随着手术时间的接近,母亲开始烦躁引起我的情绪变动;我每天用电子版看书写字,前几天母亲时不时探头看我写的东西,我知道她是好奇,实在感觉她探头次数多了,我便合上平板,和她聊聊天;常常是聊着聊着,我睡着了;我实在不喜欢听她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母亲聊的大部分是她和我二婶妯娌之间那些过去多年的怨气;我父亲和伯父已经去世,留下两个老太太偶尔还联系,每次联系都是不愉快的结束;过一段时间又联系,每次我母亲给我抱怨,我就说“这么生气不要联系了嘛,又不靠她吃饭”母亲点头;但是过一段时间又给我抱怨;后来我慢慢明白,二婶是我母亲过去生活的见证,联系她,代表很多意义,那是与自己过去生活的对话,能勾起对已经逝去的父亲,伯父等思念。
写到这,听前台呼叫,27床家属,去手术室。我慌忙站起来,合上平板那一刻匆忙点发布,主要是担心没保存,对写作平台不是很熟悉,知道思路打断再重启,那有可能完全是另外不相干的内容。
手术室在门诊4楼,门诊和住院大楼两栋完全独立,三楼有连廊相通,亏得前几天检查的时候来来回回跑了无数趟,对这里科室之间路程大概了解一些。
一路小跑,该死的设计,从连廊跑到门诊三楼,电梯到不了4楼手术室。到手术室还必须从门诊一楼坐电梯才能到。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麻醉师打过来的,“快点过来签字,就等签完字就手术了”
“我还在找电梯”
“你没嘴巴嗦,不晓得张口问嗦”四川妹子刻薄的语言从这个麻醉师美女嘴里传出;
我一边继续寻找电梯,一边毕恭毕敬的回答“快了快了”;要在平时,我岂能受得了这个气,不理论几句哪里消得了气。“昨天明明签好所有的字啊”“早上还特地问过,让家属就在病房等啊”…后面两句都没说出来。
终于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那个美女麻醉师却没再发火,迅速的让我签完字,匆匆消失在手术室里。
我不敢再走开,就在手术室外席地而坐,等着母亲出来。亏得母亲这次是小手术,她的子宫在很多年前已经切除,这个手术就好像售后维修一样,否则刚刚接到那个电话后,我不可能跑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