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我和萧肖飞北京。
像意识到成都的夏一样,我意识到,梦想竟然已经离我们如此的近。
六七岁的时候,我们披上被单说自己是公主,披散头发站在床上为自己加冕。八九岁的时候,我们看到站在讲台上温柔的老师,向往给小朋友们看病的医生,然后告诉妈妈自己的梦想。十二三岁的时候,我们看到偶像站在舞台上的光鲜亮丽,期盼有一天站在上面的可以是我们。
十六岁那年,我上高一。因为对写作的喜爱,我在网上投稿了我的第一篇小说,连载的第一章。每天看每天翻,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没等到那篇稿子的结果。
然后我认识了萧肖,一个对梦想更执着的女孩。我想起开学典礼那天,萧妹站在主席台,扎着高马尾,自信从容,一口标准的播音腔…
她是发着光的。
十七岁暑假,我写了我的第一部中篇《月亮湾》,投稿,没过。投稿,没过。投稿,在半年过后的某一天,竟然就过了。那本书我码了将近三万字,分了十二章。最后拿了800块钱稿费给自己买了块表。
还剩了一块钱被我夹在某本书里,找不见了。
十八岁,我高考稳定发力,去了C大汉语言文学专业。
下了飞机,我挽着萧妹的胳膊走在这个大城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夏老师说,这个世界上最可贵的就是真诚。所幸,在最美好的年纪,我也遇见了最真诚的人。而十八岁,我们依然像在校园里那样,奔走在热爱里。
我们几乎每天一起走在长安街,也在手机上用qq聊到凌晨,在成都的某个街头吹风散步,乐此不疲的给对方推荐喜欢的书,躺在床上畅想那些曾经看起来很荒唐的梦,一起发现时间的流逝,怀念那些奔跑大笑的日子,然后不回头的向前走。
我们是彼此的青春里最好的礼物。
八月的春光来的如此之近,脱下羽绒服,微风拂过脸颊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于是当我和萧肖从酒店出来,大包小裹的把自己的全部家当,搬进各自即将生活四年的老巢时,已经使出了洪荒之力。
然后就是大学里的常规操作,选社团。
此时我不禁脑补出一幅,互帮互助的和谐共处团结友好的仕哥仕女图。外加女主拉着好姐妹,茫然四顾地走在如此繁华的大道,男主一身素衣黑发,身边的朋友大惊:
“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
也许是对大学生活的向往,而我的了解仅仅在某青春纯爱电视剧上,我身边的好姐妹现如今跟我经历着一毛一样的事,却不在我身边,至于那一句……
“这谁啊太帅了也!”人群中迸发了这样的声音。
我在心里惊叹自己怎么拥有上帝视角,颇为赞赏的回过头去看看我的主角,然后幸运的看见了一颗后脑勺,圆润饱满一看就是个美女,都说C大美女多……
“天呐太帅了吧,比电视里还要好看!”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什么身材比例!没想到考了Z大还有这种彩蛋。”
我向前看了看,别说什么绝美男主,摩肩接踵的社团街连看一张完整的脸都难。
我认命的回过头去。
“贺燃不是去Z大了吗,他怎么这会儿又来C大?”
“不知道诶,营销号这种东西果然不能相信。”
贺燃?这名字怎么有一点熟悉?我无聊的在心里暗暗回忆。
……
于是,在平淡的表情下,我选择了广播宣传社,至于为什么嘛,我想着跟900米外Z大口嚼核桃的萧妹遥相呼应一下,时刻提醒自己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高尚情操。
在没有我的闺中密友的精神交流下,这一天就在交各种资料,各种点名,各种选择和各种吃瓜下结束了。
回到宿舍,我默默的收拾好东西,铺上床和隔了两层床帘的三刀妹妹说话。
这里省去我们见面的尴尬场面直接来介绍一下:
一床,我的对面,来自江苏的十级耽美学者,看似内向实则闷骚的美术设计院文艺女青年,苏苏。
二床,我斜后方的北京姑娘,沈姜,国家一级游泳运动员,凭借好身材和优越的颜值条件,过线30分来到我校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是的,就是这么抓马。(别问,问就是家底殷实)
三床,三床就是我,不多介绍了,本人秉持客观叙述,不对自己做评价。(正经)
四床,上海的三刀妹妹,老二次元,经常现身各大漫展,破站阿婆主,cos和仿妆爱好者。
……
由于北京姑娘的热情,一周后的我们已经能热火朝天的坐在四人方桌,打起萧妹塞在我行李里的麻将,娴熟的技术和三人团队,在一晚上教会了苏苏怎么打麻将。
于是微信主页赫然出现一个每天99+讨论吃什么的群聊
八个大字的群名,尽显当代女性的洒脱与风度——姐的美丽,没有痕迹。
后来和萧肖吃饭,她看到这个,一口汽水差点喷出来
“你起这个名不会被你三个美女舍友孤立吗?用不用我学医的男朋友给你看看,实在不行开点药。”
“不用麻烦了,可以先让他治治自己一跟你说话就脸红的毛病。”
在我面前秀恩爱向来是不管用的。
笑死,根本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