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每每读到叶芝的这首诗,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围炉而坐的场景,安详而宁静。
炉子,仿佛有一种连结能力,连结着围它而坐的人,也连结着眼下和往昔。
我们围着温暖的炉,讲着温暖的话,做着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事,却可以让我们走过的世界温暖起来。
许多年之后想起,炉旁的温热仍旧熨帖,在你脸上微微浮现出笑容。
王安忆的《长恨歌》有一章“围炉夜话”。
1957年的冬天,对于王琦瑶和她的三位牌友来说,因为装了一个烟囱炉,而滋生出一股“类似亲情的气氛”。
外面的世界,无论怎样的天寒地冻、波谲云涌,在这围炉的一隅,那些司空见惯的衣食住用、柴米油盐,都变得别有韵致。
对这围炉之夜,每个人都会生出各自的记忆和感怀。“他们各形容各的,总之都是爱这样的夜晚。”
冬夜围炉,勾勒的只是一方狭小的天地,却也是一个充满盎然趣意和生命情调的诗化世界。
哪怕几个人默默不语,哪怕一个人静静读书,也可以在安然的心境里,听得见心底的声音,为灵魂增温。
炉火正红,壶水正沸,温度不高不低,思绪不枝不蔓,在身边的深情里,泛着岁月盈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