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弘一法师写下了一首离别歌曲传唱至今,多次被知名导演选作电影插曲,可鲜有人知,歌曲背后竟藏着一个流传百年的动人故事。
100多年前,在俗的弘一法师还是叫李叔同的文人,他到上海投奔友人许幻园。许幻园为人慷慨,十分欣赏李叔同的才华,两人一见如故,经常在一起饮酒赋诗,像极了战国时期的伯牙与子期。
1915年,袁世凯妄图复辟帝制,社会各届爱国人士义愤填膺。
李叔同和许幻园作为爱国的热血青年,经常不顾个人安危,一起结伴去宣扬男女平等,个性解放等思想。
后来,动荡的时局,导致许幻园破产了,百万家产瞬间荡然无存。
当时旧上海笼罩在一片惨雾之下,许幻园不甘沦为草芥,决定进京谋生。
他冒着漫天大雪,步履蹒跚地出现在李叔同的家门口,冲着屋里的叔同兄告别:“叔同兄,我家破产了,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许幻园挥泪转身,连李叔同家的门都没进去。待李叔同闻声开门,只看到许幻园在茫茫大雪中渐渐远去的背影。
战乱频繁,多年知己,再见竟不知何时。想到这里,李叔同失神地在雪地里站了好久好久。
待他回过神来,转身走进屋内,饱含热泪写下了这首传世佳作: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由于李叔同当年作词时没有保留原始手稿。因此,《送别》这首歌初见于《中文名歌五十曲》。这本音乐集是李叔同的高足丰子恺和裘梦痕共同编著。
但是,《送别》的曲作者却并不是李叔同,是美国人约翰·P·奥德威。
19世纪后期,有一首盛行于美国的“艺人之歌”《梦见家与母亲》。它是由“奥德威艺人团”的团长约翰·P·奥德威作曲,创作的灵感来自黑人歌曲。
20世纪初,日本歌词作家犬童球溪创作的歌曲《旅愁》,就是根据奥德威的《梦见家和母亲》旋律填词,这也是在日本传唱不衰的一首名曲。
当时,正在日本留学的李叔同,偶然一次机会听到《旅愁》时,被歌曲的优美旋律深深感动,激发了创作灵感,立刻填上了《送别》的歌词,并借由“学堂乐歌”的方式传唱。
一首《送别》经久不衰,成为世间送别的经典名曲。《送别》的歌词不仅写出了人间的离别之情,更写出了我们在深夜才敢展露的脆弱,令人动容。
2017年,歌手朴树演唱《送别》时,竟然失控。
当时,随着音乐旋律的流淌,朴树动情地演唱着《送别》。谁知,唱至一半他竟失音,几度哽咽中断演唱。
后来朴树也回应了,当时是因为演唱太激动,情绪和情感都达到了一个饱满的状态。朴树说,唱《送别》,让他想起了和好友的一幕幕往事。
可是,如今他多年的好友吉他手陈鑫,却因胰腺癌离世。从此,天之涯,地之角,永远没有相见的时候。因此,经历生死离别的他泣不成声。
当时很多人都说,因为他是朴树,所以他会哭,可以理解。
《送别》也是朴树深爱的一首歌,他曾说,如果他能写出这样感人至深的佳作,死而无憾。
因此,《送别》由朴树演唱的版本,大家的评价非常高,流传也很广。
除此之外,《送别》的童声版和《城南旧事》电影中的原版,这三个版本最能契合词作者李叔同笔下文字的质感和境界。
1982年,女作家林海音的小说《城南旧事》被改编后搬上了荧屏。这部讲述林海音在北京生活的电影在海内外上映后,引起了强烈反响。
其中,电影插曲《送别》更是广为传唱。林海音说,《送别》是她喜爱了一生的一首歌。
特别是片尾,上海电影制片厂的导演吴贻弓,大胆拍摄了近五分钟没有对白,只有音乐的画面,这一段借用音乐留白来表现剧中人物的表现手法,成为电影史上的经典片断。
正如我们在影片中所看到、听到和感受到的那样:在《送别》的背景音乐中,小英子坐上车,离开了儿时的家,随着车子的行进,故居渐渐远去。
英子脑海中的故人和旧日时光也渐渐淡去。纯真无邪的小英子,这一次真切体会到了“告别”的滋味。
当我们知道了《送别》意味着“再也不相见”时,我们的童年也就和《城南旧事》中的英子一样,说一声“再见”了。
1963年,谢铁骊执导的电影《早春二月》也曾选用此曲作为影片插曲。
李叔同在一个世纪前写下的《送别》,被导演们用音乐的镜头来描绘人生之路;它成了作家林海英淡淡忧愁的童年情结,更是让人到中年的朴树破防的感同身受。
每个人都被时间推着走,光阴的故事里,总会有温馨与无奈。
人生就是在不断地送别,送别过去,送别昨天,送别过往!
人生如寄,我们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