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原来的皇庭私苑。三人聚首,不约而同,想到了这儿。
相比十年前,这里经过一番修整,高格调,没有了庸俗,转身成了高级会所。来这儿的人,一掷千金。每个人都有私密空间,完全不见当初的喧闹。
私人包厢,幽静,干净,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韩一平还没到,在路上堵得慌。司徒焱记得夏雨纯的喜好,给她点了一杯冰咖啡。
她嘴角微翘。十年前的奇怪嗜好,他至今还记得。
“想喝什么歌?要不要重来那首经典老歌?”司徒焱目光紧锁夏雨纯。只见她轻啜一口咖啡,摇摇头,表示并不感兴趣。
“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们合唱一首。就这首,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司徒焱兴致很高,抓起麦克风,硬塞到夏雨纯的手中。
她推搪不掉,只能依了他。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韩一平到了。
对夏雨纯来说,他是及时雨。他的出现,拯救了她的五音不全。她一脸轻松,放下手中的麦克风,朝韩一平打了个招呼。
相比她的和言悦色,司徒焱可没好脸色。朝韩一平挥去一个拳头,落在他的肩上,来人痛呼出声。
“阿焱,吃火药了?”他不知道,自己扰人好事,挨了一拳,已算是轻的。
“每次你都迟到,连皇庭都改名为笙歌了,你的性子却始终不改。”
“本公子性格好,为什么要改?你说对不对小雨?”
韩一平见到两人,心中已有断定。哪里还有上次见夏雨纯的不耐烦。“小雨,手上的伤好全了没?要不要韩医生看看?”他自来熟,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可他也没敢越过司徒焱,不敢靠近她。他离夏雨纯远远的。这只母老虎,出手可不会心慈手软,一拳就可以将他送进医院。
差点让口的中咖啡呛到,夏雨纯连忙放下咖啡。淡淡瞅了他一眼。“不敢劳烦您大驾。我皮糙肉厚,小伤一桩,不足挂齿。”
“看看,阿焱,这叫豪气。女中豪杰!”韩一平夸张嚷嚷。司徒焱给他嘴里放进一块苹果,堵住了他的嘴。
“见色忘友。”他口中含糊,还不忘指责司徒焱。三两下将口中的苹果吞进肚子,口齿再次变得伶俐。他一脸神秘问道:“你们猜猜,这儿为什么会改名叫笙歌?”
“我们怎么知道?爱改就改,关我们什么事?怎么?你有事瞒我?今晚可是你先提议来这儿的。”司徒焱轻拍他的肚皮,脸上挂着坏笑。他怕痒,只要他嘴里说不出理由,就让他爽个够。
“你别靠过来,我招还不行吗?”他投降。
在一旁看戏的夏雨纯,悠哉吃着手中的西瓜,优雅吐出黑色瓜子。她沉默寡言,只管做个安静的美女。皇庭私苑,曾经冲动过的地方,关于它的故事,她洗耳恭听。
“哈哈,不知道了吧。是太一,他把这里买下来,还把这里打造成罗城数一数二的高级会所。你别看它不起眼,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大佬?”说完他还配合动作,挺起胸膛,甩起头发,仿佛口中的大佬,近在眼前,正是他自己。
“太一?我认识的那个?”
“对,就是那小子。前两年刚从国外回来。”
司徒焱与夏雨纯相视一笑,不打不相识的那个太一。年少轻狂,往事搁心头。回想起,如云烟转眼。再回首时,物是人非。今日的太一,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人吓得大哭大叫的愣头青。
“怎么样?要不咱们再聚上一聚?”
“行,聚聚!”
笙歌一夜,四位年青人,时隔多年,再一次聚首。谁也不知道他们那夜到底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决定。只知道离开的时候,司徒焱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此刻正沾沾自喜,沉醉在成功滋味里的葛东汉,如果他知道四位年青人碰面,肯定会嗤之以鼻,断定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他的项目只要落地,在罗城,他一跺脚,就会掀起飓风。试问,他怕过谁?
得感谢他的自大,才让司徒焱的计划实现得如此之快。待葛东汉回过神,他手上的几个商业合作,已经被人抢走了,后悔莫及。
太一的确不再是从前的太一。太一的家族,在罗城根深蒂固,渊源深厚,葛东汉根本比不上。太一的母亲,是家族的掌舵人,早已看葛东汉不顺眼。这次既然儿子有心做一番事业,她定不会袖手旁观。
不知不觉在罗城,几方势力悄悄拧成了一股。医学世家韩家,黑道世家夏家,财阀太一家,新秀司徒焱,强强联手,慢慢编织一张网,一张让葛东汉绝无翻身机会的大网。
魅色酒吧。
浑浊的烟酒味,喧闹的电子音乐,热舞的人群,调笑声、嬉笑声,声声不绝于耳。男男女女,在这里尽情摇摆,放松着自己,洗去一天的疲惫,在夜晚化身妖魅,暂时忘了自己是谁。
一个白色的身影显然与这里的热闹格格不入。她坐在高高的吧台,一杯透明的液体,顺着红唇,倒入口中。
“她是不是有病?来酒吧不喝酒,来喝水。来酒吧喝高价蒸馏水,莫不是脑子坏掉了?”酒保看了她一整夜,越想越不明白。
“小姐,请问要不要来一杯鸡尾酒?或者水果酒?放心,这些酒不醉人。”
“再给我一杯水。”女子放下手中的杯子,往酒保面前推去。
“美女,您已经在这儿喝了一晚上的水,您这样,我很难做的。要不,您移步到对面的超市,那里有很多水,各种各样的,管够。”
“我不要,你再给我一杯水。”女子没喝酒,却也像醉了一般耍泼。
酒保耐心全失,招来两名身穿黑衣的保安,不由分说,就想将这名莫名其妙的女子架出酒吧。
“住手,给我两杯蓝诺,这位美女的酒我请了。”一位年轻的男子走过来,抓住女人的手,将她往身上揽。
“这位客人,您稍候。不知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让您见笑了。”酒保挥挥手,让两名保安退下。他快速变脸,转过身去,身手利落,调配起客人点的酒。
下了班,来酒吧,不喝酒,只喝水,还穿了一身素,这个女人真是病得不轻。韩一平心中嫌弃,将她往凳子上一放,自己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木婉婵,你是不是傻?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敢独自一人来酒吧,就不怕被人占了便宜?”
她趴在吧台,半死不活。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见他。她真没脸见他,真希望天空降下一道雷,将她劈晕,这样她就能假装没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