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我自己—53对诅咒的觉察

但是,我们知道,性欲亢进不止是一种生理现象,交接时节所到达的亢进现象,是和异性的对象所唤起的一大堆有力的情绪牵连在一起而分不开的。交接给与人的满足,事实上有两方面:一方面固然是亢进之际所得的解泄,而另一方面便是这些情绪在交光互影之中所产生的种种快感。假若没有可爱的对象在前面,而不得不由自动恋的方式取得亢进,解欲的功用也许一样,但在心理上总觉得有一番满足不足,也许一番抑郁沉闷,甚至觉得异常疲惫,并且往往还不免添上一番羞愧,一番惆怅。并且就事实论,一样不免于过度的话,手淫的过度要比交接的过度为易;有人说,手淫所费的神经的力量比交接所费的伟大,这个说法也许不对,但因为手淫容易走上过度的路,其实际上所耗费的神经力的总数量也许比交接的为多,却还是可能的。——《性心理学》P135

当我读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写下了一句话:对性关系的上瘾,某种程度上源于对亲密关系的苛求,源于对爱的幻觉。

我必须承认曾经的我是一个绝对本能逻辑生活的人,但是这释放也总是存在着某种错觉。

在上大学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性欲望的表达是旺盛的,但是过程并不顺利。一方面身体内在的热情和积欲需要释放,另一方面对我来说交学费和吃饭都成问题的穷学生怎么可能有自信去追一个女朋友,于是投机取巧的迎合身边的资源成为本能个的选择。

我很快本能链接了一个女朋友,但是无论我们的思想还是身体的释放总是存在慢半拍的差异——从现实层面我们彼此都是“干柴遇烈火”,但精神层面并不是彼此的意中人;本着母亲的核心思想‘了胜于无’,我们还是被强大的身体的欲望扭合在一起。

也经常去同居,但鲜有高潮的快感。有种她不是我的爱恋对象,但是能满足外在的虚荣心,即有钱又有料的快感。

漫长的时光里,我们同居了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达到高潮的快感,总觉得缺点什么。但好像,她却沉浸在一种“手淫”的幻觉中,只不过那工具不是她自己,而换成了我。宿舍楼的角落、漆黑的小树林里、山顶之上、峡谷之中,都成为我们“作案”的场所。

我们更像是革命友谊的战友,而不是恋人;但似乎比恋人的情感还有浓郁,我们也深爱着对方,只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打开这“爱的缝隙”。

最后一次发生性关系是在我老家里。她非要跟着我回老家去看一看真实的“家徒四壁”长什么样子。

家徒四壁

我老家的房子基本上如上图这般模样,外表上还没有这房子规整。窗户纸是用塑料纸糊的,冬冷夏凉。

最让我郁闷的是父亲给我设计的床——下面放几块石头,用木棒放在石头上,在木棒上绑着竹竿铺上稻草和凉席就成了一个床。

这床像极了父亲的思想,中间高高的隆起、四周也图洼不平,睡在床上很累,像睡在山地上一样。

即使我已经进行了深度的觉察和成长,按照我现在的眼光,我也很难找出一个父亲的优点;如果非要找一个,我觉得父亲好像会把母亲的脉,他在本能上给了母亲“安全感”,当然是带引号的安全感,充实了母亲的全能自恋——‘你看我多厉害’。

本我我打算带女朋友去住宾馆的,她还非要体验生活。于是我俩就睡在这凸凹不平的床上,那一刻她深深的理解我的遭遇,剧烈的创伤。

我的母亲睡在彼此相通的房子的另一头,父亲长睡不醒的吱吱呀呀的床上。父亲还算是有点作为人的清醒,他知趣的没有睡在堂屋。

女朋友在被窝里刺激我,于是我俩蜷缩在杯子里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房间里静谧极了,我甚至能听见母亲的急促的心跳。

这一次,是唯一的一次,发生了亲密关系的高潮。

再到后面,谈婚论嫁时,我们就分了手。

我非常负责任的反思自己,虽然现实很残酷,但是我们分手大部分原因不是现实问题,而是情感的成熟问题,我们彼此都一样。

后续又陆续交往了好几个女朋友。

最激烈的一个,每晚三次,其中两次可以达到高潮。偶尔中午相遇也要在她的店里亲密一次,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但最后也分手了;没有人可以整日生活在梦中,现实是需要吃喝拉撒的。

而就在今天早上,当我和媳妇发生亲密关系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我最想与之发生关系的其实是我的母亲。

当我有了这个觉察,我一开始有点儿震惊,之后便是情绪的激烈的释放。

其实我跟之前女朋友的那种挣扎的情感联结,不就是我父母情感互动方式的重演吗?!明明不是彼此的菜,可是不敢去追求,一直将内在的懦弱隐藏起来,而是声嘶力竭的对着孩子说:“我要不是为了你,9条命都没了”;另一方面又说:“我对你够好了的了,是你自己不行。”

我想要和自己的母亲发生亲密关系,这里面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感——有拯救的需要,一个被母亲亲密互动养大的小男孩要拯救她的母亲;也有愤怒的需要,为什么你要踩着你儿子的尸体才能活下来,为什么?!

成人的世界只看结果,只有小孩子才问为什么。

我儿子就是,遇到什么事都是为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我写的文章,剧烈的矛盾指向都是精神层面的母亲,与现实无关,和小说一样,或者说这算是小说的意识层面。

我曾在本能的世界里跌跌撞撞的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巨量的时间。

从动力学的角度分析,这也是一种‘向死而生’,我要通过‘死在这床上’完成母亲对我诅咒的应验。

也许源于偶然,也许与这世界红尘的缘分还没有结束,我总是三分侥幸的大难不死。而今我遇到一位好媳妇,她一直都在理解我、爱护我、祝福我。

我应该理解母亲对我的诅咒,理解她踩过的我过往的尸体,聚焦在当下,积蓄力量,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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