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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月末的一日清晨,新郑城外的扶苏山上,一个年轻女子边往山上走,边回头看着,似乎在等人。
只见她时不时低头在路边采摘着草药,漫不经心地装进身后的小竹篓里。走一步停半步,直到背后传来一声开心地呼唤声:
“青儿,你走慢些!”
听到喊声的女子,脚步微微停滞片刻,立刻加快步伐,大踏步地往山上走去,边走边大声地埋怨着:
“子辰,你真心爱我想着我念着我,我会与你一起提着衣裳淌溱河。你要是心里没我,不把我当回事,难道还没有其他人吗?你这个蠢人不要太狂妄自大了!”
“青儿,青儿,你不要生气了!”后面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伴着男子气喘吁吁地哀求声。
女子假装听不见,继续大声地数落着:
“子辰,你要是继续与我两情相悦,我还是希望同你一起提着衣裳下摆,淌过洧河。你要是三心两意的,难道还没有其他年轻人,你这个狂人,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愚蠢到家的。”
话还没说完,女子的衣角已经被男子使劲揪住,女子甩了几下也没有甩开,早已绷不住的笑意从眼角、嘴角蔓延开了。
她强压笑意,轻啐一口,娇嗔出声道:
“你松手,不要被别人看见了,虽说现在还在上巳节,这要是被旁人看见,我回家还是会受到阿娘责骂的。”
说着,一回头,朝着男子拽住自己的手背上,使劲掐了下去。
“啊,疼疼疼,青儿,快松手!”
男子连连求饶的可怜样子,把女子逗得一扫怒意,再也忍不住地“呵呵”笑了起来。
“子辰,你到底安得什么心,你今天就要给我好好交代清楚,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子辰看见心情好转的青儿终于笑了起来,自己也松了口气,松开拽着青儿衣角的手,毕恭毕敬行了大礼,说:
“青儿娘子,子辰前日失礼了,今天特意前来向娘子道歉的。”
“哼!”青儿佯装气恼状,侧过身去,假装不受子辰的道歉。
子辰上前一步,拉起青儿得手,贴近胸口,信誓旦旦地发誓说:
“我的好娘子,子辰心里都是你啊,天地为证,你不要再生气了,子辰心疼地紧啊!”
青儿听着子辰的真情话语,也不好再板着脸,任由子辰握着自己的手说:
“给,竹篓给你,我还要采草药呢,晚些,他们就要和我抢了。”
说着,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快步往山上走去。
《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生僻字注析:
褰(qiān 千):提起下衣。
溱(zhēn ):郑国水名,发源于今河南密县东北。
洧(wěi ):郑国水名,发源于今河南登封县东阳城山,即今河南省双泪河。溱、洧二水回合于密县。
程俊英 蒋见元注:
这是一位女子责备情人变心的诗。这位女子的性格爽朗而干脆,富于斗争性。
诗共两章。每章前四句干净利落,好不拖泥带水,活脱一个泼辣女子的声口,读来如见其人。末句突然放慢声调,以戏谑的口吻作结。
高亨注:
一个女子告诫她的恋人说,你不爱我,我就爱别人。这是情人之间的戏谑之词。
褚斌杰注:
这是女子戏谑情人的诗。诗用考验的口吻,召情人前来相会,娇媚、爽朗、调笑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