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49)

文/书虫

由于林耀额头上有个小月牙儿,导致大家从不喊他的名字,每次都是喊他月牙儿。林耀从来不反驳,每次都是微笑以对。林耀的话很少很少,总是低头学习,课间休息时也从不出教室。

林耀没有朋友,就跟我在班里的处境一样。我也不知道林耀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得孤单,甚至看上去性格孤僻。

没过几天,语文老师说学校组织学生参加书法比赛,看谁写字写的好就让谁做代表去县城比赛。当然参加书法比赛属于学校组织,如果有幸被选中,一切开销由学校出钱而不需个人支付。

这个消息瞬间炸了锅,语文老师用黑板擦敲了好几下讲桌,这才把热闹的声音镇压下去。语文老师特意点了五个名字,说是这五个人必须参加书法比赛,由不得个人做主,至于结果怎么样就等着学校通知,至于剩下的人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也不强求,不过大家都知道,没被语文老师点名字的学生,哪怕自己把自己书写的字递交上去,也很难通过学校海选。

班里每个人纷纷开始练习写字,纷纷买字帖临摹。那句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永远都不过时。

最终被选上的只有班主任语文老师的儿子和年级第一的男生。这时有传言说语文老师给自己儿子走后门她儿子才被选上,不知怎么就传到语文老师耳朵,语文老师非常生气,但是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满面笑容,可是说出的话和语气却并不友善。

语文老师说为了让大家对这次书法比赛心服口服,就把他儿子的书法作品和另外一个被选中的男生书法作品在班里挨个传阅,但凡有一个人提出来字写的不好,她会毫不犹豫的让这个人代替。

其实传阅的并不是什么书法作品,而是用钢笔抄写的一篇作文。大家传阅完以后,再也不说什么。说真的,班主任语文老师儿子写的钢笔字真的非常清秀隽美飘逸,字写的又大又方正,看上去确实美感十足,一看就专门练过字。

尽管语文老师儿子的钢笔字被学校选中代表学校参加书法比赛,结果还是被刷了下来。我们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不是班主任语文老师儿子被选中,选谁都无所谓,大家看上去非常开心喜悦。似乎全班都在和班主任暗中较劲,只要她不喜欢的,全班都喜欢,只要她喜欢的,全班都不喜欢。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她偏爱她儿子太过明显,导致所有的人都看不下去。

这可不是我瞎说的,虽然每个人嘴上不说,但是对语文老师儿子被选中的怨声挺大的,对语文老师这个人意见也非常大,早已不是一两天。这下可算是老天有眼,遂了民意。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语文老师儿子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反正他看上去整天无精打采,别人叫他出去玩,他也不像以前欢快的出去。

从这儿以后,我像是中断了记忆,我再也想不起有关小学四年级的细节。

小学五年级这年,好像是2001年的春天,赶上3.12日植树节,学校让我们每个人拿着一把铁锨去学校集合。当所有人在校园排好队等待校长一声令下去植树时,校长却宣布一个爆炸性消息,说是为了退耕还林,能让每个人都有地可种,就让我们每个人拿着铁锹去平坟。

虽然我们是生长在偏僻落后的农村,但是每个人对坟地这个地方的敬畏似乎早已刻进骨髓血液。那些爱出风头的学生自然而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和学校老师乃至校长公然对抗的机会。

不知是刺头挑衅学校还是学校管制学生,两者当场就出现激烈的争执。校长在台阶上面说话,学生在台阶下面提问问题,一问一答,看上去像是正方和反方,二者谁也说不过谁,谁也说不动谁。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佩服这些刺头儿学生,我觉得他们太牛了,竟然敢不听老师校长的话,甚至我觉得这次就不应该听老师校长的话。

当让我像他们一样不听话时,我做不到也学不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支持他们,暗自心理佩服他们。虽然平常我特别讨厌极其厌恶他们欺软怕硬,但是这次我是发自肺腑的崇拜他们,拥护他们。如果需要通过投票评选民意时,我会毫不犹豫举双手和双脚赞成学生跟老师校长对着干。

当时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不知何时被压抑的疯魔了。

老师校长见下面学生乱成一团,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说是这次谁平坟数量多就给谁颁发三好学生奖状,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在我们当时那个年代,奖状可是胜过所有奖品,那可是家长最想要也是最能拿得出手的公认的好评。

即使这样,依旧无法平复有些刺头学生的反抗,校长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有一部分人平坟就行,至于另外一部分爱去不去,总不会前面学生平着坟头,后面刺头学生再用新土树立个新坟头。

学生排好队伍浩浩荡荡从校园出门,拿着铁锹,至于分到哪块坟地就看班主任安排。我班的班主任把我们分成了四批队伍,按照村子东南西北,分成了东南西北四队,谁是东街的学生就负责东街死去人的坟地,谁是北街的学生就负责北街死去人的坟地。

我们班里的学生几乎都是我们这条街的孩子,其他街的孩子非常少。班主任就跟我们一起去了我们街上的坟地。

可能是春天的缘故,那天风沙特别大,在我印象里,小时候的春天经常刮大风,一刮大风就没完没了,总是吃一嘴土。我们和桃花她们特别讨厌春天,并不觉得春天跟书里学的那样美好。

我们刚从学校进村子,就在街上碰到村里一大堆妇女扎推坐着聊天掐辫子。北方的春天是非常冷的,尤其是农村,不管多寒冷的天儿,依然阻挡不住那些农村妇女围坐一起八卦背后蛐蛐。

当然我们学生里面有她们认识的孩子孙子,她们便问拿着铁锨去干什么、要去哪儿。有的人就说是学校老师校长安排让去平坟。这些娘们瞬间坐不住,腾的站起来问去哪儿平坟平哪儿的坟。有的人就说所有的坟头都得平,平不完不让回家吃饭。

这些娘们直接说别听老师校长的,哪有平自己的坟头的,谁要是平自己坟头谁就是大不孝,以后全家都会跟着倒霉。

说出来你会信这些吗?我想你肯定不会相信,这对当时我们来说,我们也不相信这些。反而我们觉得这些娘们村妇都是封建落后迷信,现在都是21世纪,书上电视上学校早就不让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有个围着暗红色围巾的娘们说:“大小,你平坟头儿就平你家的坟头,别平别人家的坟头,要不然人家饶不了你,睡觉做梦也不会放过你。平人家坟头就是端人家老窝,人家不跟你们拼命才怪。”

有个男孩看了看走在队伍前面的班主任,似乎害怕被班主任听到,只见班主任像是没听到似的,领着前面的人一直往前走。

男生说:“婶子,不是我非要平坟头,是学校老师校长要求我们这样,我们不听话照做,她们会在大会班里念名批斗,打击报复。”

这个娘们说:“我给你妈说去,给你爸说去,看你们还平不平坟头。”说着她就把手里已经掐成坨的辫子,逐个捋捋、伸展伸展,盘了几圈,和剩下还没掐的麦秸杆裹裹,裹到一起后,直接夹在腋下,搬起草墩就走了。

这个大小不是别人就是林耀,林耀平常不爱说话,好不容易说一次话,还惹了一次事端。

林耀本想阻止这个女人回家,可是他还没说出口,女人就已经走远,导致他的话又咽了下去。

进到地里没多远就看见一小片连着的坟头,看上去跟小土丘似的,一个挨着一个,一个连着一个,连绵起伏,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麦青子。

在班主任的监督和一声命令下,大家即使再不情愿也得拿起铁锹把坟头平了,没多大会儿,一个矗立的坟头瞬间夷为平地。有人小声问这是谁家的坟头,平完了坟头,也没人吭声。

村里早就下达平坟头的通知,村里没人听那一套。对农村人来,平自家的坟头就跟让人断子绝孙一样性质恶劣到令人发指,忍无可忍。

这个平坟头的通知从去年就下发到村里,由于没人听,就一直没有实施。万万没想到,这项工作落到小学生头上。我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安排给初高中的学生平坟头儿,但是我知道那一年我们小学生全部被叫去了平坟头儿。

那些刺头学生说,那帮人太坏了,大人不平坟头儿,就让大人的孩子孙子平坟头儿,小孩儿阳气重,就算平了坟头儿也不会有什么不好。但是大人就不一样,大人平坟头儿或者平了别人家的坟头,就会晚上睡觉不踏实,甚至做噩梦。

没人不知道真假,也没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我们这些听话乖巧的学生温顺的就跟绵羊一样,老师让干什么学生就乖乖干什么,根本不会想背后隐藏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你肯定会说我是阴谋论,但是我说的是真的。很多时候,大人干了来的事儿就会让小孩儿干,尤其是这种需要纯元阳气。

你会相信小孩儿阳气足火力壮鬼见了都绕道走吗?不管你信不信,在我们老家一直有这个说法,而且传的特别邪乎。哪怕再是封建糟粕,那些没影儿的事儿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有些不是科学能解释的。

就比如说有小孩儿被吓到,发烧说胡话,怎么吃药打针输液都不管用,大人就会领着小孩儿去看湿婆子神,让湿婆子神给叫叫,就能把吓跑的魂儿给叫回来了,第二天人就好了。有的湿婆儿神不用叫魂儿,而是掐下拇指与中指的之间的指尖也能好。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这在我们当地非常灵,甚至湿婆子神的家里已经靠这个传了三代人,传男不传女。有的人说女孩儿不适合干这个,一旦干这个,女孩儿就嫁不出去结不成婚也生不成孩子,一辈子都是老闺女,除非是生完孩子以后才能干,而且也不是谁想干这个谁就能干的,干这个也需要机缘,需要等着上天指配。

我们一路往地里走,一路把出现的每个坟头儿铲平。眼看就到我家坟头儿,我不由担心起来。

老人都说坟头儿才是一家人真正的窝儿,我对此一窍不通,我不好评判。只是我们林姓这块坟地太大了,太长了,连绵起伏,所有坟头都没有树立墓碑,我也不知道哪个坟头是我家的亲人。

我只记得那颗杏树,去年我爷爷埋在这里的时候,我专门跑着去折了一支杏花,中间我再也没有来过,我也没有给我爷爷烧过纸上过香。我不信这个,我觉得只要我心里有他们,我就没有跟他们分开,这比烧纸上香更管用。每次烧纸上香时,都是我二大爷一大早去做。二大爷和我爸都说单身女孩子不适合去坟头,另外一个说我年纪太小阳气重去了会吓跑他们。

我望向四周想要找到那颗杏树,无论我怎么找都没看到那棵杏树,那棵杏树被人砍了。我看着空旷的四周,心里七上八下,恨不得我爸立刻出现在这里,给我指明哪个坟头是我爷爷的,哪个坟头是我大大爷和三大爷的,包括哪个坟头儿是我奶奶的。

我想这些坟头儿都得必须由我平,这样他们在泉下才会真正得到安息。小孩子对平坟头是无知无畏,是随心所欲,他们才不会考虑那么多。

有的学生站在坟头尖上大声叫喊高呼,兴奋的过了头儿;有的学生却看上去萎靡不振,从头到尾只是装模作样,从麦田里挖一铁锨土再扔回刚才从麦田里挖土的位置,这样土从哪儿来又回哪儿去,仅仅走个过场。

我看有人这样做,我也跟着有样学样,可是我越来越着急,眼看就快要平到我家坟头。虽然我不知道我家的坟头在哪儿,但是我隐约记得大概区域,只是我不确定也分不清哪个跟哪个。

那天赵晨光有意惹我生气,他故意站在坟头尖上高呼,平着坟头儿的过程中,挖出一条细长的蛇。尽管我受的教育不让相信我封建迷信那一套,可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信邪。

赵晨光站的那个坟头,如果我没猜错,那是我爷爷的坟头。加上我属蛇,我感觉赵晨光挖的是我的老窝,甚至我还觉得我和赵晨光可能命里注定我俩就是天生冤家仇人。

我立马感到兆头不对,就和赵晨光大吵起来。我大声呵斥赵晨光从坟头儿上下来,赵晨光用挑衅的语气挑衅的目光嬉皮笑脸的看着我,就像说我不下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的犟牛脾气嗖的一下上来,拿起地上一块破砖就往赵晨光头上砸去,被赵晨光躲了过去。我看赵晨光来了劲儿,像是非要跟我过不去,非要跟我斗个你死我活,他拾起我砸他的那块破砖砸向我,我弯下腰躲过去了。

有同学跑着报告给班主任语文老师,说我和赵晨光打架,班主任立马跑了过来,先是吵赵晨光一顿,又吵我一顿。班主任问我为什么和赵晨光打起来,我不知道说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说,我就觉得班主任偏向赵晨光故意偏袒赵晨光,反而不向着我说话,不向着公道说话。

我恨赵晨光,也恨班主任语文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责任推卸给我,责怪我没事找事。

从这儿以后,我就特别不爱上语文课,更不愿意看见班主任语文老师,在我看来,她根本不配当班主任,更不配当语文老师。语文课在我心中是神圣的,沾不得一点点不光明。

我和赵晨光的梁子彻底是结下了,我俩跟仇人似的一见面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甚至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我说的是真的,有时候仇恨不知道怎么就结下了,也有可能是命里注定天生冤家路窄。

班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赵晨光水火不容,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那时候我天天盼着小学快点毕业,天天盼着不再看见赵晨光,我看见他就烦,烦的透透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烦一个人,赵晨光是第一个。

我们平坟头平到中午一点才算把所有的坟头平完,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看上去神色憔悴,疲惫不堪。

完事回家的时候,班主任允许我们下午放半天假,说是在家好好休息,第二天上课有精神。这明明不是班主任语文老师下的通知,班主任语文老师却非要说是她安排的,其实是校长早就给班主任说好的,只是班主任语文老师为了在学生面前卖自己个人情,故意这样说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班主任语文老师,就是因为她特别喜欢耍聪明,耍心机,从小我就不喜欢这样的人,我自己也学不成这样的手段心机。

我觉得作为老师,就该光明正大,一身磊落,找不到任何瑕疵,浑身上下都有优点,哪怕有小小的瑕疵,依然遮挡不住个人的人格魅力。我喜欢有人格魅力的人,我也喜欢有人格魅力的人当我的老师。

可惜,我并不能以我的标准去筛选我的老师,去要求我的老师,我只有适应我的老师,服从我的老师。

我觉得不应该这样,哪怕老师代表权威,那也应该是互相的平等的,更应该是公平公正,以身作则的,这样的老师才是学习的榜样,学生才会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当老师的学生,而不是老师单方面的依靠自己的权威去指挥学生,压迫学生,甚至强制学生。哪怕是老师,老师也应该听听学生的心声,了解学生,尊重学生,才能更好的应才施教,才能赢得学生发自肺腑的尊敬。

师生之间的关系也是相互的,需要双向奔赴,双向选择。我不知道这样自己说的对不对,可能我是站在理想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但是我的确需要这样一位能懂我的老师,恰好我也懂我的老师,这样老师说什么学生才会信什么,而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回到家后,我就把学校组织平坟头的事告诉我爸,我爸问我是不是我自己平的爷爷坟头、大大爷和三大爷的坟头。我不敢说不是,我更不敢说我和赵晨光在爷爷坟头上用破砖打了起来。

我爸说:“只要咱家的坟头是你平的就行。”说完,我爸又问我有没有平其他家坟头,我仔细想了想一开始我没敢平,后来我见其他人都平了,就我不平,我就觉得不好意思就给平了。

我给我爸说了实话,我爸说就算我平了别人家坟头,他们也不会怪我,毕竟那是学校安排的,跟我们小孩儿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懂我爸这算是安慰我还是算让我心里踏实,不管是哪种原因,我都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赵晨光平坟头时挖到的那条无辜的冬眠蛇,就那样轻而易举毫无防备的被赵晨光用铁锹一下剁成两半,留下的残躯不停的来回扭动。

临近小学毕业之际,班主任语文老师组织大家拍大合照留影纪念。自从我换了这个班主任语文老师以后,我觉得一切都变了。我觉得自己孤零零的,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便生出放弃拍大合照的念头。

班主任语文老师见我一个人坐在教室,这次竟然破天荒的把我从教室叫了出去,非要让我拍大合照。只要有赵晨光在,我就不想拍大合照。我不知道班主任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反正她这次特别热情邀请我拍照,热情到让我受宠若惊。我想要是她之前早就这样对我,我也不至于那么讨厌她。

可能我之所以讨厌语文老师,是因为她并不懂我需要什么,渴望什么吧!

在班主任和林耀以及其他同学劝说下,我还是不情愿的拍了一张大合照。本来拍完我就要离开回教室,谁知道班主任非要拉着我说要跟我合照一张照片。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还是我心里的小九九都被她看见了?不过一切都晚了,不管她再做什么,永远都无法挽回她留给我心中的不好印象。

也许,在她眼里,我也从未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想想也对,她一个人能照顾到所有学生,就算把她累死她也做不到。再加上我们年纪渐长,开始有了各自看法和想法,她更加不好管了。

这是我给她找到的最佳的理由,也是给我自己找到的最合适的理由。

不知为什么,我特别想念我上一个班主任语文老师。在这个班主任语文老师跟我合照时,我偷偷的把她想象成了上一个语文老师。当时我俩拍照恰好是傍晚五点,太阳西下落山的时候,我跟她站在一起,她的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由于照相机是傻瓜相机不能逆光,我和她只能面对落下去的阳光拍照。

即使是五点的阳光依然耀眼的夺目刺眼,我和她努力睁大眼睛,眼睛依然睁不动。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看对面墙上的爬山虎,绿油油的一墙多好看。好像是爬山虎专门等待这一天,好像是我和她专门等待这一天,忘记周围的一切,忘记噪杂的人群,一笑泯恩仇。

拍完照,没来由的我就哭了!

我想,我终于摆脱了我的小学、老师和同学!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文/书虫 今年我家种了三亩地西瓜,不仅种了西瓜,还在西瓜地里套种了棉花。我已经记不清是先种的西瓜还是棉花,反正西瓜...
    书虫小书阅读 1,033评论 0 12
  • 文/书虫 开学当天在校门口,我正好碰见张静云,张静云笑着跟我打招呼,她身后跟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老太太佝偻着身...
    书虫小书阅读 761评论 0 4
  • 文/书虫 这天下午三四点,我和我妈还有我妹坐在地头梧桐树下乘凉休息,正好碰上赵晨光爸妈下地干活。赵晨光家有一块地和...
    书虫小书阅读 47评论 0 3
  • 文/书虫 那天傍晚我碰见我爸跟他说话,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便问他是谁,该怎么称呼他。我爸我家辈分比他大,该他叫我们...
    书虫小书阅读 847评论 0 7
  • 文/书虫 开学后,语文老师开始教我们写小作文,让我们开始写日记,而且要求我们每隔一天写一篇小作文,字数要求500字...
    书虫小书阅读 747评论 0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