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浴池门口的花池里种着几丛菊花,时至中秋,花朵渐次开放,白的,紫的,粉的,有的开得正盛,有的含苞待放。每次从旁边走过,都忍不住停下来仔细多看几眼,洗澡出来采下半片叶子,菊叶散发出的清香令人陶醉。
总会想起小时候老家曾经种的菊花。以前家里有几年总会种上一片菊花,有时面积大些,有时面积小些。那时候种菊花可不是为了观赏,而是作为经济作物的药材用来出售。老家是著名的药都,农村很多人家都会种上一些地产药村,比如当归、山药、桔梗等等,记得还有种枸杞、芍药的。家里几亩除了小麦、玉米外,也会种一些药材。除了菊花外,还种过荆芥、草红花。相比于其他药材,菊花是最好看的,中秋时节,开得正盛,远远看去一片雪白,身处其中会闻到浓烈地香气。但种这种药村比其他更辛苦。因为很多药村从地里收回后不用再加工,晾晒干了就好。菊花则不然,首先需要熏,目的是防虫防霉。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不知道按照现在标准,用硫磺熏是否合格,但那时应该都是这样做的。整棵菊花收回后,堆放在一起,像小山一样,上面苫上塑料布,下面用盆盛上硫磺点着了熏,气味刺鼻。
熏好晾干后就到了最累人也是很有些享受的环节,用剪子把上面的菊花剪下来。记忆中那时候每天晚上这是父母饭后的主要工作,自己没事也加入其中。干透的整棵菊花很轻,用剪子对准花朵下面的柄,轻轻用力,“咔”地一声花朵就落到下面接着的盆子里,待所有的花朵连带未来得及开放的骨朵都剪下了,就把手里的枝条放在一边,接着下一棵。
那时候,满屋都是菊花的清香,剪刀咔咔的声音犹在耳边。看着剪完花朵的枝条越堆越多,盆里的花朵越也越来越多,心里很有些成就感。更感温馨的是当时和父母一起劳动的回忆,虽已多年,却被手中半片异乡的菊叶轻轻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