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低于十度,在家,没有出门,叔叔家装修进入尾声,在19楼,上午11点接到电话,搬了贴墙面的面板材料。一天之中其实还有其他可记下,比方说今天中午做的鲫鱼汤太淡,番茄的味道没有融在里面,与爸妈依旧没有更多谈话,晚餐吃了饺子,米饭和清汤挂面。如果不是翻看朋友圈,我几乎不知道万圣节是什么节日。
昨晚开始,我迷上了音乐人的访谈,张悬,陈粒,朴树,许巍,周杰伦,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可以看到勃拉姆斯或者肖邦,贝多芬的访谈,30分钟内的就可以。我想听他们说话,谈他们的作品,谈他们的生活和理想。现在只能通过聆听音乐才能接近他们,但这也说不太清,我们有时候更多的是想在音乐里面接近自己吧。我今天一下午听张悬和许巍。
昨晚开始,作品这个词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以至于我十分诧异,为什么之前没有这样的概念。但凡稍微感性一点的人都能够明白人生来孤独这句话的含义,我们用什么来消解孤独,作品。辞职赋闲以来,我发现26年的生命当中,我没有作品出来,所以我的独处时光里面,就只有睡眠,电影,电视剧,音乐,微信公众号的文章,唱作人的音乐作品。我甚至在想,如果果真有一天我处在监狱之中,断绝未来生活的可能性,独自面对一切,我是否可以依靠文字来聊此残生?我真希望自己可以立马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可以。但是,我没有作品。
我想要给过去认识的人写信,这样来复盘自己意识河流中沉淀下来的沙,这样或许也是作品。我想要写一本小说,写一个电影剧本,写影评,游记,书评,乐评和随笔,写一切可以用来作为作品的文字。我甚至幻想自己在更早以前的年纪就清楚自己只有文字这一条路可以走,20岁进入大学一年就肄业,和一帮文学爱好者一起学习写作,谈论遥远的过去和未来,电影还要音乐,之后带着不成形的剧本去北京飘荡两年,遭遇各种挫折和卑微的生活后一无所成,又回到武汉,面临更多理想遭遇挫折后的迷茫和抑郁,又在低谷时期遇到一个姑娘,之后用重新踏上征程,有了小名气,有了更多人的认可,理想重新有了曙光但还远远不够,我知道自己要在文学上有更多的成就出来,我万分勤奋,写文字,剧本和小说,为了创作的灵感,我周游各地,借山而居,临海而作,高山上留下足迹,丛林里循着古人的足迹穿越,拜访文学大师古里,阅读更多的作品。我终于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不时有不算太好但是总有人认可的作品出来。我陷入写作的荒芜,焦虑,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写出更加伟大的作品,我想要通过作品关照跟多的现实,像《战争与和平》《生活与命运》,想要有更多多哲学的思考,像《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我想要更精致,像海明威,卡夫卡,博尔赫斯,卡尔维诺,想要更有趣味,像王小波。可是等等,这些人的作品你真的仔细阅读过吗?有多久没有去读小说了。我开始追寻文学之中更为久远的传统,想要理清脉络,在脉络之中抓住一条线去延续下来。可是,浩如烟海,片身只舟,看不见黑夜远方的同伴,不知道我的文字最终究竟该走向哪里。这样的岁月一年三年五年的过去,没有出口。但是生活还在继续,一直在身边的伴侣还有已经开始上小学的孩子,我在40多岁的年纪,离家出走,说要去重新寻找自己。归来以后,我终于理解这一生的追寻,原来我一直在理想这条路上,这本身就值得欣喜。人生短暂而荒芜,在20岁的年纪就走上文字这条路,还能一直坚守下去,有越来越好的作品出来,这样的人生尽管也还是满是痛苦和焦虑,但总有闪耀的光芒闪现,这光芒让孤独闪闪发亮。
19岁爱上阅读以来,至今7年,我并没有作品出来。这就是现实。我空想而没有持续的行动。20年以后,我是否可以用上面的文字来回顾自己过往人生,对这一点,我已经失去信心。
可是,人总是要有所坚持的,文字上的坚持不能够仅仅存在于意识的河流中,阅读和写作也不能完全陷入被动的无意识中,我需要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