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非常惭愧,昨天老师布置的家庭日作业是家庭成员聊天,要求每个家庭成员都聊聊从自己的父母身上学到什么优点,而我以为只是要求景哥说出从自己父母身上学到什么优点,盲目自大得很。那么,趁着不用上班,我今天来补这个功课吧。
我的父母我的家庭待我恩情如山,我永远感恩我的父母和我的家庭。话才出口,眼泪就止不住地喷涌。。
我的老爹是一名工人,他是33年生人,今年87周岁。
老爹五官周正,身型挺立,年轻时俊宇不凡,与享有民国四大美男之称的周恩来,也就是我们最敬爱的周总理长相非常相似。我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全来源于父母的结婚照,那是一张我们兄妹五个都引以为傲的传家之宝,彼时父亲俊朗母亲略带娇憨。父亲身材上的败笔在于身高,当年父母相亲时,阿婆对父亲的身高极为不满意。甚至父母成亲多年后,哥哥已经十三四岁了,但身高还不足一米四时,阿婆还说风凉话,“也不看种是什么样的”。幸而父母没有受“种”的局限而放弃对哥哥的要求。哥哥中学的五年(哥哥高中只读了两年,高二参加的高考)没有一天不在自家的简易门框上做引体向上的。最后哥哥也非常争气,高考时一米六出头,到大学毕业已经超过一米七。虽然这个身高在现在年轻人里不算什么,但在当年广东大学校园里也算是人中翘楚,妥妥的帅哥一枚。哥哥算是帮父亲弥补了缺陷,也在阿婆面前争回了一口气。
老爹多才多艺,他似乎有一种天生的能力,那就是心里想到什么,手上就能马上做得出来。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比如,我小时候当文娱委员,班级组织歌唱比赛,我这样的业余选手迫于职务压力也要赶着鸭子上架,给全班同学做合唱的指挥。我在家正踌躇着,老爹就开始指手划脚挥舞起拍子来了,而娘永远是爹最忠实的粉丝,马上就应和着爹的拍子唱将起来。娘边唱着还不忘介绍爹的光荣历史,爹在六七十年代是工宣队里的歌唱指挥,而且是无师自通这种呢。
爹的歌唱才能还有一样,是在十多年前,爹七十多岁之后我才发现的。娘在我读大二时得了鼻咽癌,虽说娘非常自律,过着十多年如一日的饮食节制、坚持锻炼的生活,癌症康复得挺好的,但身体上其他毛病还是不少。我们几兄妹也时时留意不断搜刮可以让娘身体更康健的方法。大约是2010年吧,一位好朋友推荐了一位法师的调理课程,说是上了这个课程可以延寿七年。基于对这位朋友的极度信任,我第一时间给父母报了名,并陪同父母前往上课。由于这是佛教课程,课堂上每天都要大段大段地唱诵药师佛心咒。尽管我们坐在佛堂前排,而且佛堂也很贴心地把经文咒语打印出来挂在前方,但是父母完全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内容,因此当时除了要忍受盘坐的腿脚疼痛和身体不适外,看着周围的人都很投入地唱颂,而他们就像鸭子听雷,内心也非常地不安。我了解父母心里不自在,但也只能安慰自己,父母慢慢适应了就好。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时候父亲不动声色地让我用纸笔把咒语抄下来。课后回到房间,父亲把我抄的咒语拿出来哼哼,不时让我也回忆一下怎么唱的,接着父亲就把一个个数字简谱写在了咒语上方。然后继续边哼唱边修改。不多会儿,一首完整的谱子就出来了。父亲一边哼谱一边开始教母亲,父亲一句母亲跟唱一句。不多会儿,母亲也开始琅琅上口了。至此,我才知道,原来爹还有听音识谱的能力。
关于爹的音乐才能,还有一件事,值得大书特书。前几年爹娘来深圳,在我家住了大约一个多月。彼时恰逢父亲节。我问爹想要什么礼物。娘一听马上想打住我的话,娘怕爹“不懂事”乱提要求让我花钱。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弱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这一辈子都想要一个二胡”。爹回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从当年的工宣队开始,说起了自己对二胡的向往,说起了自己与二胡的前世今生。最后,爹怕给我添加负担,还是加了一句,“不用买,我回家后找个青蛙,用青蛙的肚皮就可以做出来二胡的鼓膜”。立马脑补出了这个血腥的场面,我赶紧让爹打住。以爹的动手能力,我相信鼓叨一个二胡出来那根本不是个事儿,但那种血腥我不愿意想像,也不愿意让爹去沾染。爹一辈子从来没有为自己提过什么要求,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一辈子”的念想,我无论如何都要赶紧满足的。很快地,担负父亲节礼物责任的二胡就被送到了家。当天晚上,爹提出要找个地方给二胡调一下音。第二天上班前,我还交代爹可以打开DVD机看看二胡教程(因为爹从来没有玩过二胡,所以买二胡的时候,我让店家附送了DVD教程)。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天中午下班回家的时候,我在楼梯里就听到了一阵阵歌声,那是老娘的歌声,某首革命歌曲。迫不及待打开家门才发现,娘的歌声后面居然还有一个伴奏,而伴奏来源于我无所不能的爹。他居然拨弄着二胡弹出了很靠谱的曲子,跟着母亲的歌声配上的曲子,名符其实的伴奏。追问之下,我了解到,其实爹根本没有打开DVD,他还不懂得怎么开机。而这个拨弦弹奏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摸索,无师自通拨弄出来的音律和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