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为什么是讨论班?
学问二字,「学」是学习,「问」是追问[1]。
大学的教育,常被称为“高等教育”。但何为“高”?真正的高等教育,不应止步于读过多少书、记住多少概念、公式或历史事件。它不应仅仅是知识的堆砌与传递。更重要的是——培养一种纯正的趣味:觉得某件事“有趣”,才是探索的起点!在此基础上,学会如何让这种趣味引导自己,学会如何发现问题、思考问题、理解问题,最终尝试解决问题。
那么,这种“趣味”从何而来?
或许可以从朱光潜先生的文章《谈学问》中寻得一些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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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学问上如果有浓厚的兴趣,精深的造诣,他会发见万事万物各有一个妙理在内,他会发见自己的心涵蕴万象,澄明通达,时时有寄托,时时在生展。这种人的生活决不会干枯,他也决不会做出卑污下贱的事。
讨论班的核心在于“讨论”。而讨论的前提,是阅读与思考;思考的结果,是产生自己的想法。
拥有自己的想法很重要——哪怕它看起来“幼稚”,甚至“愚蠢”;哪怕它并非完全原创,只是对他人思想的消化与重组。这都是思维生长的真实痕迹。
更进一步,是学会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这远比想象中困难。语言不仅是工具,更是思维的镜子。只有当你能讲清楚,才说明你真的想清楚了。
另外,希望大家能在这个过程中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最后,同样的经历,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感受。
以我自己的经历为例:我始终认为,本科时参加的讨论班对我影响深远,它塑造了我的思维方式,也点燃了我对理论物理的持久热情。然而多年后,一位曾一同参与的同学却告诉我,他当时觉得效率太低、收获甚微。
我起初震惊,甚至有些不解。但如今想来,或许答案很简单:
每个人的投入不同,收获与感受自然也不同。
如果你抱着“来听一听”“随便看看”的心态参与,那它很可能真的就只是“走过场”。
[!question] 为什么A. Zee?
在这个知识高度透明的时代,讲义、教材、视频课程[2]触手可及。那么,为什么选择 A. Zee 的书?
答案很简单:因为它有趣。
更重要的是,我们读他的书,不只是学广义相对论,更是学习他如何发现乐趣,又如何将这种乐趣传递给你我。
《世说新语》有言:
吾时月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
黄叔度德行高洁,令人自省。见之则心澄,不见则俗念渐起。
若套用此语于今日,我愿说[3]:
吾时月不读 A. Zee,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
这里的“鄙吝”,不是贪财好利,而是指在被填鸭式教育将近20多年后那种被绩点、申请、PRL、gobbledygook式数学所异化的状态——忘记了好奇,忘记了惊叹,忘记了最初为何爱上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