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到可以湮没在人群中的银行职员,在某一天突然离开他的妻子儿女,也仿佛在一瞬间失掉了所有的感情。从此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一个目标:表达自己内心感受到的美。
听说《月亮和六便士》很久,前几天倏忽有感,慢慢把它读完了。月亮有人说代表对艺术的追求,而六便士代表世俗的成功标准。的确两个都是圆形的东西作题目让人不由自主想到对比。可我想书中的主人公已经脱离这个可以比较的范围了吧,他根本无法用月亮或六便士一个实体来衡量比较。
一开始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突然离家而去,当他说“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儿。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我仿佛明白了一些。一种高于理性直击灵魂的东西攫住了他,外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变了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美表达出来,画画不是唯一的形式,可能因为他觉得画画是最直观的表达内心的方法。
思特里克兰德的妻子在他离开后仿佛痛不欲生,可她所做的又像只是想把丈夫牢牢拴住。这是爱吗?
可能只是男人的爱抚和生活的安逸在女人身上引起的自然反应。大多数女人都把这种反应当做爱情了。这是一种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产生的被动感情,正像藤蔓可以攀附在随便哪株树上一样。因为这种感情可以叫一个女孩子嫁给任何一个需要她的男人,相信日久天长便会对这个人产生爱情,这种世俗的见解便断定了它的力量。但是说到底,这种感情是什么呢?它只不过是对有保障的生活的满足,对拥有家资的骄傲,对有人需要自己沾沾自喜,和对建立起自己的家庭洋洋得意而已。
思特里克兰德漂泊至塔希提,他并不在乎感情,只是因为时时迸发的性欲和想要自己的模特在身边的感觉,他娶了一个当地的女人,一个不会约束自己的人。他患上麻风,足不出户,却在一个小木屋里最终画出了他想要的美。当他的妻子遵从他的遗嘱点燃木屋时,他是欣慰还是轻蔑?失明之后却能触摸到美?这让平时动不动谈美的人情何以堪!最后一曲终了,我喜欢最后关于他在塔希提的儿子的描写:思特里克兰德的孩子同另一个小伙子跳起舞来,在喑哑的手风琴声中,他们疯狂的跳着。头顶上是一片碧空,群星熠熠,太平洋烟波森茫,浩瀚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