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梦追星捕月,老时叹纵乐寻欢。劝君莫话行善事,万般命来方悟真。君不见,丛飞百善家破亡。君可闻,杀人放火刘学宝。世上本就无常事,迟来正义笑荒唐。世上本就无完人,那个敢笑柳传郎?纵有男儿司马三千人,可改世间清浊一色天地分?时代是英雄的时代,生活是人民的生活。即在娑婆内,都是苦命人。
而脱小我,寻本真,修仙觅佛,欲要离娑婆世界,成就无垢之身,须先知莲花本生污泥处,不捉污泥何来伸?
故而为修士长者,若惜门徒,须劝有钱就得吃喝嫖赌胡作非为,可就是千万别做好事。须劝门徒,审时度势,欺弱怕硬,宁一时苟且合污夺利保命,且莫自食其力一无所有,落个黄泉路上去卖花生仁。
青丝微雨落,风吹鬼笑人。老兵孱弱与那小乞儿结伴,枯瘦小乞儿在那新下葬的坟头寻食果脯,老兵灰白蓬头望着那小乞儿用绣铁片子刨坟,当即枯黄脸上老树皮似的皱纹一锁喝斥道:“吃了人家的贡品,还刨人家坟头,缺了你娘的德了!”
小乞儿手中不停却是不屑一笑,自顾着说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你没有干过缺德的事啊,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哎。我爱咱们的国啊,可谁爱我啊。我想尽了办法,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这不是,碰见出殡的,给你捡下这么点纸钱,没有棺材啊,没有寿衣啊,我也不能把你埋在这,免得让别人来了,也把你作了食。不过就你这二两肉,怕是只能做个柴香。”
小乞儿见那老兵头不回话,忙的起身来,一瞧那老兵头合了眼,不禁一叹道:“我倒想是个你,死了做个柴香,总比那天被人鲜吃了好啊。”
说着那小乞丐,小心翼翼从黑油油的破布兜里,摸出一塌塌子纸钱来,走到那老兵头身前,将那纸钱向空中一撒唱和道:“一百二十吊,一百二十吊,老兵头莫嫌少,黄泉路上买棉袄。老兵头莫嫌少,黄泉路上买糖人。一百二十吊,一百二十吊,黄泉自比人世好,没有六道轮回之苦恼,劝君莫向人间走,劝君做个恶狼狗。恶狗食人鲜味美,帝王犹死被刨坟。。。。”
那小乞丐瞧着好友离世,唱着跳着撒起欢来,却是笑中含泪,这泪为是自己,这笑却是真心祝福。似是累了,那小乞儿索性一躺,在那坟头竟是如猪儿一般般呼噜噜大睡起来。
夏风轻浮丝凉雨,浩日如霜正午升。突兀得那坟头新土松动,猛地从土堆里探出一只血淋林的婴儿手来,那小血手儿一把拉土来,探出个血乎拉差的小脑袋似个红肉坨子,那红肉坨子两个黑洞洞眼眶儿无眼珠子,口有锯齿含腥而无唇,鼻似半斩而未有完全发育。若是叫个修道儿瞧来,那当是心中窃喜,口中含笑道:“今个运气,白拣个生丹丸来。这还不速速整个鲜活,吞下肚来好炼化,得个百年寿元岂不美哉!”
寿元生丹丸,这是修道儿的叫法,孽婴功德果,这又是佛学人的说法。道术本无邪,佛本也慈悲,只是这修道习佛的灵物,是个善恶那就难说。故而有正邪两派对立,佛道妖魔混杂,白似黑来黑似白,唯有天真不可存。菩萨若无霹雳法,怎敢低眉洗红尘。故而老人常言道;宁骂老君穷酸苦,莫在佛前染嗔痴。斩业自古非斩人,杀生乃是为护生。
至于这,寿元生丹丸,孽婴功德果,虽是叫法说法都不同,但是吃法都是简单粗暴,方是效果最佳,故而叫生丸孽果。
生丸孽果虽是有违人伦道德,但是炼法简单,广为流传,只须与未婚妙龄处女交合,乃其婚嫁之时而杀,困其婴以母胎为炉,发酵七日便可刨腹取之。至于生丹质量如何,且看手法娴熟乎?时机把握,鼎炉姿色、修为、潜力三者都是影响元素,理论之说这生丸孽果若是以渡劫九重的美人炼制,应是效果之佳,寿元少说几万载,然不曾听闻有能者为之。
而瞧这坟中挣扎而出的血婴儿,那是一个卖相不佳,颇为寒碜,料想必是一个修道新手所为。故而那林中刚出山门试炼,欲为山门寻些弟子的美少女藏在那树头深处,心中不免盘算:若是以此为诱饵,想必对方亦不是自己培基中期之敌手,不若伪装成练气修士,先夺那生丹丸,再伺机反杀岂不美哉?
林中少女嘴角一斜,心道;我已经看穿你之算计我的算计,我何不算计与你?至于那小乞儿,倒似是个有一丝灵根的女娃,若是不死,亦可收为山门弟子,呵~今个一箭三雕,美哉,美哉。
剑鸣出鞘,林中少女遂一声大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魔邪作遂,小乞儿莫哭,且看姐姐救你!”
那少女大喝着从那树林之中跃出,落地打一个滚儿,一剑将那血婴儿扫飞浮空,手中剑花一旋,只闻的骨肉分离索索之声,那少女道袍一脱,将那空中的肉泥儿打包一提,剑回鞘中婉儿一笑道:“老兵头,寿元将尽,也不是你行恶之由。今个遇见你姑奶奶行侠仗义,真是老天有眼!”
少女美目一寒,剑已经出鞘,忽地那坟头绣铁片子传来一声龙吟啸,少女不禁一笑自信回头,手腕翻飞剑出虹雨而散,击落那绣铁片子一瞬。少女反手剑花一扫直取身后诈尸的老兵儿头颅。
叮得一声,剑刃碎裂的一瞬,少女的面色一变,身影脱影而退,却是扑哧一声,一根红线连着银针刺入少女头颅,少女身影一顿,驻停身影,看着手中的断剑,脸落一色无奈道:“两位元婴前辈,对我这一个培基修士出手,怕是有什么误会吧。家父云阴谷谷主刘川志乃是元婴中期修为,两位前辈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家父也不是不可以一助。”
“牙尖嘴利。”那小乞儿转哭为笑颇为自然道:“误会是有一丝误会,以你为饵也引诱不出大鱼,看来你父取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娇妻~”
言落之间,死而复生的老兵头如云烟消散化做一块绣铁片子落地。小乞儿手腕一抖,少女扑哧一声身躯裂做数块,血却不见一丝落地。少女头颅的脸色露出扭曲的挣扎,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小乞儿牵在红线浮空行来,手腕儿一抖,肉块与血便如被什么牵引一般将那浮在空中的小乞儿裹住,成了一具无头的臃肿的女尸。那无头女尸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血肉似是被什么舔舐融化一般,身形亦变得苗条诱人,唯有一根红线从脖颈处牵着一颗少女惊恐的头颅。
不多时,远出山林深处传来一声龙吟,只见一妖媚贵妇美娘子一身红妆,从山林深处飞来,落在那坟头处,瞧了一眼那美少女轻抚着脖颈如玉,不禁眉头一皱道:“杀了便可,为何还叫人活着受罪,你真是丧心病狂!”
少女扑哧一笑,嘴角突兀一斜道:“兵老头,寿元将尽,整个生丸孽果就要死,那刘川志以门下弟子为鼎炉作那生丹丸就不该死吗?待助我杀了刘川志,你师弟我自会还你。”
浩日如霜正午升,荷花池水浴美人。那美人儿红唇皓齿,饮一口温酒入喉,却是扑哧一声吐出,反惹得酒水溅了胸前冰轮颤抖骂来:“龙傲天,你这个死妮子,算计你观音哥哥,拿雄黄酒来阴我,若是你我角色互换,我不把你屁股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