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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沟边远望九峻山连绵起伏,泾河如玉带蜿蜒伸展。雨后天晴九峻山碧蓝如染,晚霞日落殷红格外耀目,这是我村北沟边常见到的景色。
我出生在泾河垣上的坡沟窑洞里,我村靠沟边,八九十年代还有人住在坡沟的窑洞里,记得小时候和伙伴去沟边玩,后来陆续搬到了垣上。
春暖花开的时侯,沟里的野香椿、杨槐花开了,人们去沟里摘香椿、槐花,采回家吃,野菜算是农村人最香的餐了。
夏天草盛时,孩子们去沟里放羊,最快乐的莫过于发现蜂窝堆柴草点火柴熏烧,看见大火燃着了蜂窝,野蜂嗡嗡乱飞一哄而散,孩子可欢呼雀跃了。
秋天时沟里的酸枣、野枣红熟了,孩子们带上钩棍,背上袋子,去沟里摘酸枣,经常吃不完带回家,有的当腌菜吃。
冬天草枯时,孩子们去沟里放火。带上玉米杆点燃抛到草丛处,用废塑料缠在棍上点燃去引燃野草。风势大时,大火顺风席卷而上,留下黑压压的荒坡和未烧干的焦枝。听我姨夫说他村里的人在沟里放火时,人站在火风的上方,大概玩得忘乎所以了,最后被火包围烧伤了,成了人们的笑柄。
沟里活跃着鹰、鹌鹑、野兔等小动物,孩子们常去沟里找鹌鹑蛋,有家小孩找到鹌鹑蛋后拿回家让老母鸡孵,结果还孵出来了就圈笼养了起来,村民常去他家观看这只可爱的野鸟。
邻村的人有次用土枪在沟岸打老鹰,一只鹰被射中后可能飞不高坠挂在沟崖边的树枝上,那人从沟岸绕过来要取,死鹰挂崖边树枝上太深压根钩不着,那人只好回家去取绳子。我村的小孩们在沟边玩正好看见了,就纷纷抛土块打那死鹰,鹰被打落掉进了枯井里,深不见影,乡下人称那种枯井叫“胡窜”,应该有底的就是看不见。那个猎手取回绳来到沟边一看鹰不见了,就怀疑这些孩子捣的鬼,气的大骂我哥为首的这群捣蛋的孩子。
小时候常去沟边玩,看见鹰飞回窝里,于是下沟去找鹰,爬到鹰窝边,也见不到鹰,大概是躲远了。
我村沟底下生长着一种像生姜样的植物,可以生吃,像地瓜似的一种甜藤,下去要翻穿一处陡崖坡,因是土崖以前都挖好了脚窝栈道,也算不上危险,秋未冬初时都带上铲、撅头、麻袋下沟里刨野姜。
那时候还未种果树缺柴烧,就去沟边捡菜捆回带回家,我村的人去沟边打柴不幸摔亡了,大概是看见陡崖边那棵木柴长的旺不顾危险去挖所致。我有几次在沟里的陡坡上挖蝎子,不小心踩空顺坡滑了几十米,所幸没有倒栽葱或滚落,那样估计会受伤。
收麦的时候,大孩子都帮着家里收麦,我村的小孩子去沟边玩,育涛小朋友在悬崖边不慎踩空,在空中一个翻身像孙悟空出世蹦出石头缝那样翻掉立在沟底地面上,大概小孩身子轻坠掉落沟底还无事,同玩的小伙伴都吓坏了,赶紧下沟底寻找,沟底下邻村正在干活的人都惊呆了,像变魔术玩杂技式的。
我村靠沟边旱地浇不上水麦子早熟,因此我村收麦早,等收的差不多了别村才收麦,于是孩子们乘空去沟底偷桃吃。有次偷的有些过份了,都带上布袋装了,被偷的人发现桃好多不见了,气的来我村大骂。
对门家在沟边的壕坑地里种了红薯,下雨时周围的水都流到壕坑内,那块地土壤有什么原素,因此结出的红薯比较甜,靠沟边连续几晚被人偷挖盗走,他家里决定抓这个盗薯贼。夜里贼又来了在地在刨红薯,忽然灯火亮起,只听呐喊“抓贼”,不知是三面被堵了路,一面是绝沟崖,还是贼慌不择路无路可逃,摔进了沟崖。第二天我村长下沟将贼背上了沟岸送回了家,原来是垣底邻村的人,上学时常路过他家门口,家里穷破败的样子。那时的农村什么都偷,粮食、生畜等。
有年下大雨,水流到沟底,汇到壕坑里形成个水池,我村营娃觉得那能游泳,在他的带动下,许多孩子下那个壕池里玩。其实那雨水池并不清,还有些混浊,久见不到水池的小孩可贪玩不管了。
有年春节从城里来了一些开轿车的人,车开到半坡沟,就在搬迁废弃的窑洞旁支起桌子打起麻将来,那时候查赌严,竞想到了我村这个荒僻的土沟。我乡派出所的人也很少来,我村也没有什么案来办。因此农村成了赌博的躲藏地。
后来读了《平凡的世界》,路遥描写的窑洞、村子、砖窑与我家乡与几分相似,想起了我的家乡,那个土沟。
即使降像郑州那样的大暴雨,我村也不用担心,我村距沟近,洪水会排到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