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比赛因为下雨,暂停了两天,天晴后继续比赛,结束了,因胡德友受惊吓疯了的原因 ,学校取缔学生室外自习,改在教室里集中自习,由班主任看管学习秩序和课堂纪律。
天气进入汛期,应县教育局要求,学校停课,学生在家自习。傍晚时分,伴着狂风骤起,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闪电撕破夜幕,蓝色闪电一瞬间把天地照亮,看见他们山下榆树林随风起伏,河边玉米地里的玉米秆被风一片片吹倒,乡村农舍在雷鸣里发抖,这阵势,连狗都不敢狂吠了。
豆大的雨点先是稀疏的砸到地面上,然后就听见密集的雨声从远处的山上,越过田野,越过榆树林,穿过道路,翻过院墙,到了窗前的院子里,落在灰瓦上,哗哗的下起来,于是,一切都在嘈杂的雨声里安静下来,世界除了雨还是雨。
一会儿 ,院子里水流成河,借着屋子里微弱的灯光和闪电刺眼的光芒,看见忘记回收的衣服被风吹落地上,随水流走了。
雨越下越大,个把小时还没有歇息的痕迹,西山山谷传来洪水轰鸣声音,如万马奔腾,声势骇人。妈妈说,不会有山洪吧?爸爸说,没事,山上树多着呢,西山隔着河呢。妈妈还是不放心,交代我和哥哥,一旦山洪来了,就往山上跑,不要顾及别人,自己跑出去就行。我听着雨声,在忐忑不安中睡着了。
醒来时,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天还是阴沉沉西的,山谷回荡着洪水轰鸣。姑父,小队队长马永林,还有几个人,会同一起到西山下查看水情,我和爸爸也加入人群里。
西砬子下有一块大石头,有倆间房子大,石面光滑,平日里是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地方。据姑父的爸爸说,他小时候这块石头就在。洪水从大石头上飞速流过,激起一丈多高的浪花,甚是雄伟壮观。就是这块大石头挡住了水去路,折而向东,奔大河去了。
我们站在河堤上,看洪水激流,马永林说:“哪一年涨水,都要一条人命,今年可别再出事了。”我也记得,1978年那年,从大连来的知识青年,看见洪水兴奋的喊,洗海澡洗海澡,他们以为小河沟的水花的水比不了海水巨浪,在无人阻拦的情况下,两个人下水就没了踪影。他们不知道,海水温柔,山水暴躁。
正在议论水情时,村头大喇叭紧急通知,古洞前山山体滑坡,山洪爆发,要求乡政府,供销社,学校银行,医院职工听到广播后,马上到各单位救洪抢险。姑父听了,命令我爸爸和韩大毛马上过河赴供销社参加救洪抢险。
洪水泛滥湍急,去往供销社的路被洪水拦截,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放牛郎郑宝玉赶了一群牛过来了,姑父看他准备过河,问:“这么大水,密咋过?”郑宝玉说,这才多大水,81年那场水大吧,我照样扯牛尾巴过河。
姑父听了大喜,忙和我爸爸,还有韩大毛一起学郑宝玉扯牛尾巴过河。我小,就没让我去。
这场雨,时大时小,时紧时蔬,连绵了半个多月,天终于晴了。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学校开学了。
汛期过了,再有半个月就是秋收,接下来中秋,新年,寒假。学习好的同学惜时如金,拦疖他们,一天到晚,拼命的学习,连睡觉都觉得是浪费时间,学习差的,比如我,还是对学习吊儿郎当,看武侠小说,打篮球,疯玩。一天下午,放学了,我还在打篮球,等打完篮球回到班级,拦疖正在哭,同桌王辉在身边安慰她呢,我忙问,怎么了?拦疖抽泣着不说,王辉气愤的说,刚才,有个人拦着赵敏,说她好看,要跟她处对象。说要天天来找她。我问,谁?王辉说,不认识。猛的站起来指着操场惊呼,他在那里,就是他。透过窗户,我看见一个长头发社会青年,在校园里骑着自行车闲逛,我认识他,二铁矿工人李文言,社会痞子。我怒不可遏,追出教室,李文言已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正巧赵冰冬回家吃晚饭骑自行车回校上晚自习,他在初一。我夺走自行车,去追李文言,留一句,打架,回家喊人。就追了下去。追过西河桥,追上了李文言,我喊道,你站在站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从自行车上把他连人带车扑倒,一拳打在他脸上。李文言惊呼,干什么,老二,你疯啦?我又一拳打过去,把他嘴角打出血了,李文言还了一拳,打在我鼻梁上,他岁长力气大,一拳打的我眼冒金星,我不管不顾又一拳打在他脸上,说,让你贱。此时,他应该知晓我为什么找他打架了,他问,那小丫头是你对象啊?我也不解释只顾和他扭打
我抢了赵冬至自行车,他看我慌慌张张追去打架,忙跑到平日我们聚集地马四小卖部,正巧苏春龙几个大孩子都在,骑上车子蜂拥而至。苏春龙上前抓住李文言脖领,恶狠狠的说“妈蛋的,欺负谁呢?”李文言也认识苏春龙是古洞村村委书记的苏永正的大儿子,立马露出怯意,对苏春龙一声一个大哥叫着,苏春龙说,谁他妈是你大哥,我问你干嘛欺负二肥子?李文言说,我没欺负他呀!他撵我,上来就打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苏春龙问我:“二肥,咋回事?”我抹了抹嘴角的血,说:“她对拦疖耍流氓,把拦疖虾哭了。”周延国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妈个b的,我二哥对象也敢调戏?”李文言猝不及防,讪讪地看着周延国,周延国说:你瞅啥!”李文言恨恨的说:“周延国,我记住你了。”苏春龙说,:他妈的,你不欠揍吗!”李文言说:“大哥大哥,我真不知道她是二肥对象啊。我向二肥道歉行不行?”姜春龙说:“道歉吧,给二买两盒烟。”李文言连连点头,“行行行。”
马四小卖点,就是一个休息传播地,半天时间,村子里,学校,都传开了这样一个消息:二肥高小松对象拦疖被李文言调戏,二肥高小松把李文言打了。
我回到班级,在自习的同学都拿异样的眼神看我奇奇怪怪的。拦疖关切的查看我嘴角的伤,血已经凝固了,她一边给我擦拭血痕,责怪的说:“谁让你去打架了,你能打过他吗?”我笑着说:“打不死他,春龙大哥也去了,他报屁了,再不敢来了。”拦疖说:“看你晚上回家,大娘咋收拾你。”我嘻嘻笑着说:“李老师啊,我不怕她。”同学们看着我们俩,各个面带诡异笑,笑里藏着深意。
晚上,下了自习,我和拦疖一起回家,她家在东山下,离我家只隔队长姜永林家这么远,我把她送进大门。
回到家,妈妈还在等我没睡,看见我嘴角的伤痕,仔细查看有没有大伤,捏捏隔壁,拍拍身体问,这疼不?我说,没事,我结实着呢。赵冰冬早把一起对我妈妈详细说了。竟然装作小狗屁大人对我妈妈说,让我和拦疖早点把婚订了。
妈妈正色告诫我,你和拦疖只是兄妹,不许有其他想法,更不许越雷池半步。我说,这哪跟哪的事啊,冬他们就爱胡说瞎咧咧,我和拦疖没一点事。妈妈说:“那就好,你是非农业户口,国家正式职工,将来,你的孩子也得是非农业户口,在国家单位上班。”我打断妈妈的话“妈,你说的事太远了。”妈妈说:“什么远,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不能和她处对象。”我苦笑说:“妈,我没和她处对象!我们才多大啊。”妈妈说:“三岁牦牛十八汉子,你说你多大了。”爸爸被我和妈妈说话声音吵醒,说,你那么多话,就告诉他,他俩不能结婚,他俩身份不一样就行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