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红将胳膊交叠,环抱在胸口。眼睛直视着斑驳的院墙。她能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上一天。
虎哥被捕后的那段时间,赵晓红把自己锁在屋里,整天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久了,竟养成了一种习惯。即便灯红酒绿的迷离世界,她也常坐在角落里发呆。这个时候,赵晓红要么放空大脑,要么回忆过往。
四柱子看来,赵晓红在故作镇定。大难临头了,说不定她人已经吓傻了吧!
只有赵晓红自己知道,当年的事情早已经了结。现在赵立仁去联系公安局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物是人非。谁还有工夫去翻当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呢?
刚闹起来的时候,赵晓红本想把事情说清楚。一方面赵山槐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想,就算说出来有谁会信呢?是啊,赵山槐会信。长民也许将信将疑。但四柱子绝对不会相信的。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赵晓红这只铃铛“叮叮当当”摇得再响,只要四柱子不放开抓着铃铛的手,事情就得不到解决。最后还是需要联系公安局。既然赵立仁已经在联系了,她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呢?随即,赵晓红打消了解释的念头。
赵晓红看着四柱子被赵山槐吓得像受惊的兔子来回蹦跶。她努力压住想笑的嘴角。每当赵山槐看过来,她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受气的模样。她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刺激赵山槐的保护欲。她心里想,赵山槐最好不顾一切冲上去把四柱子打个满脸花。然后拉着她,两个人上演一出《末路狂花》的逃亡闹剧。这样会更有意思吧!
赵晓红看来,这件事的结局已定,但如果不增加些波折,似乎少了一些情趣。这纯属于她个人的恶趣味。
入局的人现在还茫然无知。他们如同收网的渔夫奋力拖拽着渔网。本应该在网里的鱼此时却浮在渔船边的水面上,看着渔夫们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赵晓红忽然觉得回来第一天竟如此有趣。
但是天不遂人愿,长民几句话劝住了要发疯的赵山槐。好戏终没有上演。如同即将沸腾的一锅水,忽然炉灶里没了柴火,水面虽热气蒸腾,高潮却永不会到来了。
赵晓红有些失望,意兴阑珊地回到院子里。她坐在凳子上,等待赵立仁的到来。赵晓红想,农村生活也许并不像她开始想的那样平淡。这里一样有恩恩怨怨,有利益纠葛。平静的生活一样有漩涡有风浪。今后的日子也许不会太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