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不可开交（一）
两天后，在县一中他正在送照片并补照遗漏的相，二中高主任给他打来电话：“施木愚你怎么回事？相片还没有弄好吗？马上送来！不行晚上送过来，俺们加班，相片紧等着贴呢，就短相片了，什么也弄不成，往年好好的怎么今年这么慢？”
“啊，我知道了，正在一中补照呢，天明不过夜，我也给你们送去！”他的口气中带着难于言状的苦衷。
“快点啊！”
“知道了！”施木愚的眉头凝结起来一直不能舒展开。
施木愚还不等为三个学生照完相，就又有人打来电话，是另一所高中打来也是要相片的，施木愚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小惠也不帮他的忙，真是焦头烂额，心里烦乱又急，真像热锅上的蚂蚁乱做一团而不知头绪！
天也下起了雨，施木愚顾不上这些，傍晚时分就又去二中送相。二中高主任和几个教导处干事还有几个认相片的学生正等着他。
高主任说：“可把俺们急坏了，后天就往上交呢！几百号人的相片连对带贴需要多长时间？急着会考用呢！再迟就误大事了，赶紧去发吧！”
施木愚就进了大办公室兼小会议室，把一袋袋的照片按顺序摆开，一个班一个班的往开分，高主任说：“那样发太慢，给他们班长或班主任让他们自己认！”
于是围着的老师或学生班长就一齐下了手，施木愚只管记数，结果越捣越乱，反而更慢了。高主任又批评开了：“施木愚你在家里就应该按班分开，看看这多乱，半天也闹不清，慢慢弄吧，没法！”
施木愚也着急，乱了顺序他更认不得学生，又饿又急连手都在发抖！但他已经帮不上忙！
高主任说：“施木愚你给他们让开，等他们弄清了给你报个数就行了！”
施木愚就让出位子。
高主任说：“施木愚你来我屋里等着吧。”
施木愚就随高主任就进了里间。
高主任说：“往年都是你们家里和你一块来，她干什么去了？”
高主任是个女中豪杰，但女人特有的那种“关心”，她照样有。施木愚就跟她简单说了一下，她说：“你媳妇，头一来，我就看出她不简单，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过，男的有点乱七八糟的事吧，不稀罕，像她那样的，女的可是不多见。那男的又比她小8岁，那不是闹着玩？就跟着你好好过吧，你挺能耐，又不缺钱花！可不该，可不该，她迟早得后悔！肯定得后悔！”
“谁知道呢？”施木愚低下头，用三根手指顶住他的眉头。
“婚姻的事确实伤脑筋，非常痛苦，不能使你集中精力干工作，耽误事。忙过这两天了，赶紧找她好好谈谈，叫她爹她奶说说她。”
施木愚移开手抬起头：“她爹娘都已经死了，剩下个弟弟也不懂事，不起好作用。”
“别的大人呢？没有姑姑、大伯或叔叔吗？”
“有。”
“就让他们做她的工作！”
“试试看吧。”
“赶紧说说吧，夜长梦多！”
“是！”
施木愚离开二中时天已经黑了。
第二天，他把所有高中的相完成后，就再次到平西去做小惠的工作。半路上，茫然不知所措的他，突然想起求神问卜来。想不到从不信迷信，事事都是唯物主义的他也走起这一步来。也真是有病乱投医！
到了神婆家，等给几个人看过之后，他就坐在了看香头的小屋的炕沿上。
神婆把香点着换上说：“说吧，你有什么事？”
施木愚说：“我的心里很乱，干件儿也没心思，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看怎么回事？”
“报你爹的生日，那个村的。”
施木愚就跟神婆说了。
神婆合眯着眼说：“听好了，我说对了你就说是，不对了就说不对。你爹是个苦命的实在人，不会说话。你家住在村边东，出门就上坡，全是石板路，就是石头砌的台阶。”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