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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前几年病逝,中宫之位一直空置,江芷云与另一位夏贵妃明争暗斗,都试图夺下凤位。
三月伊始桃花宴。
皇上携众妃嫔,大臣齐聚桃花林赏花吃酒。
我留在宫里的身份仍是江芷薇的嫡亲妹妹,因为自小体弱所以一直在庵里生活以求神明保佑,如今嫡姐身体孱弱,特请示陛下从庵里移居宫中每天为姐诵经祈福。
江芷薇平时把我关在她的宫里不让我外出,今日桃花宴皇帝特意问了我一句,江芷云不得不带我前去。
宫中这段时间日日都在佛堂,江芷薇不许我干活,她觉得我干完那些粗活她在喝我的血会让她恶心。
不见阳光,不干粗活,我的手和脸都比从前白了不少也嫩了不少。
之前江芷云还有一点没说,我被送去顺缘庵也是她的杰作。
江府下人婆子嚼舌根从不蔽着我,甚至她们还会当着我的面替我分析我的处境嘲笑我。
只是没想过他们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在江府时随着我渐渐长大,下人间的议论都是“二小姐不受喜爱,可却长的如此标致,大小姐虽书画歌舞样样精通,可怎么看始终不如……”
下人间的留言蜚语越传越甚,所以我样貌美丽每天又活的坦然开心,在她眼里便成了罪大恶极。
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障碍。
赵玉燕视江芷云如珠如宝自然顺着她,江贤风一向只看重自己仕途,他还要依靠赵玉燕娘家的财力支持,所以不会帮我说话。
本来他们应该是想着以后遇到对江府有帮助的人家可以再将我嫁过去,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一直没让我剃度。
后来江芷云怀有身孕怕赵玉燕和江贤风将我送进宫中接替她争宠,所以她坚持让我剃度出家。
千算万算我还是来了,我既来了就一个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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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的法衣,我悄悄做了些改动收了一下腰身,宫中从不缺锦罗玉衣,珠光宝气的淑女,但曲线玲珑的尼姑想必更能让皇帝有些新鲜感。
桃花宴上众人吟诗作对,我从小没学过这些,自然不会跟她们对比她们的长处。
只默默道了几句出家之人清心寡欲不染尘世的佛经,随后走到一旁折了一支桃花。
口中念佛经,手中摘桃花,这是我对皇上的暗示不知他会不会懂。
回去后江芷云赏了我两巴掌。
“贱人,本宫竟不知你还有如此本事,怪不得把你送到庵里,你都能偷人嫁了。”
“改了法衣想勾引谁,本宫劝你好自为之,别忘了你那个野种的命还握在本宫手里。”
我默默磕头认错,现在的我惹怒她毫无益处,且等来日方长。
两天过去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第三天皇帝拿着一本佛经来到昭华苑,看来我赌对了。
皇帝与江芷云说了不过几句话,就拿出佛经说有几处不甚了解,想找我探讨一二。
江芷云纵有百般不愿也只能笑脸相让。
我谎称自己得了风疹不宜见圣驾,皇帝败兴而归。
江芷云趾高气昂走到我面前。
“算你聪明,不该你肖想的就不要痴心妄想,这样你们母女还能过几天舒服日子。”
我跪在佛堂始终拨弄着念珠,江芷云见我听话也没再说什么。
人呐,容易得到的总不会珍惜。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皇帝之后又来了昭华苑两次,每次都与江芷云言笑晏晏,再未提起过见我。
应该是时候了。
江芷云生产过后一直有隐疾,皇帝已许久不登昭华苑的门。
若不是她仗着有个户部尚书的爹和一个京都首富之女的娘,皇帝需要金钱的支持,恐怕早被忘的一干二净。
这段时间皇帝连登两次昭华苑的门,为什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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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我折了一些纸船来到御花园的湖边。
跪拜在地,双手合十,净心祈祷。
“湘州水患死伤无数,望佛祖怜悯众生,让灾难快些过去。”
“你这小尼姑,倒是有颗悲悯之心,只可惜佛祖未必能听见你的祈祷。”
我回头看到皇帝不知何时立于树下,连忙叩拜。
“免礼吧。”
听到我在求佛祖保佑灾民平安,皇帝许是也想起朝中烦心之事,连连摇头叹气。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水患问题定会解决的,陛下切勿忧心过虑,损伤龙体。”
“谈何容易,治水要疏通又要建堤堰,可朝廷经费又……不提也罢。”
皇帝眼下最难的事就是经费问题,各地灾荒不断税收困难,偏偏湘州地区又水患频发需拨款救灾,想了一切该想的办法结果也只是杯水车薪。
“古人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国家现在有难,自应该舍小家为大家。”
我拨弄着念珠静静走到皇上面前,向皇上献上一份赵玉燕娘家几乎全部家产的清单,。
对于这份皇上迫切需要的意外之喜,他没有理由拒绝。
皇帝几次被我拒之门外,心里对我已产生征服欲望,如今我为国为民诵经祈福又将母家巨额财产献上,已然让他对我更加迷恋。
我知道身为首富之女的娘亲家中有多富,赵玉燕从前总爱说她的嫁妆“千亩良田,十里红妆,商铺数百,当年的送亲队伍更是延绵数十里。
如今能舍弃一家而造福万民,也算是她的功德一件。
第二天皇帝就亲手拿着一串佛珠手串来找江芷云。
“爱妃你看,朕昨晚碰到无清师傅拿着这串佛珠诵经,就向她讨了来,这是开过光的佛珠听说很灵验能保佑爱妃平安万福,朕现在把它送给爱妃。”
无清是我进宫后随便起的法号,天地无常,人世荒凉,天清地黄,人海茫茫…
皇帝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江芷云一时受宠若惊,来不及询问缘由,连忙接了佛珠叩谢皇恩。
“爱妃免礼,爱妃是朕的福星,有你在胜过百官,有你在朕心甚安。”
“陛下今日是怎么了,说的臣妾都不好意思了。”
皇上握着江芷云的手,眼中含情脉脉,口中也是深情一片。
想不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皇帝为了这黄白之物也能说出如此违心的情话。
好听的说了,礼物也送了,是时候谈要求了。
“爱妃,听闻你母家是京都首富,想必对赚钱很有心得。”
“朕这里有一份清单就麻烦爱妃了,你的好朕都记在心里。”
我在后堂听的连连赞叹,不愧是一国之君要钱都要的这么清新脱俗。
如果皇帝直接下旨要钱那是明抢,有损名声,让江芷云拿着单子去要,既全了名声又得了实惠,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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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皇上请求大臣为灾区募捐,他们一个个只会哭穷。
皇上具体不清楚他们私下有哪些财产,也不敢冒然要求他们。
有了这份清单,家底都暴露在皇上眼中,自然逃无可逃。
首富就是富有,建造堤坝的难题一下子解决了。
一串念珠换得大半家产,真是太值了。
江家捐款过后,皇上特别恩赐江夫人进宫探望江芷云与我。
“你这个逆女,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赵玉燕脸上擦着厚厚的粉底也没有遮盖住红肿的脸庞。
“娘亲说的哪里话,我为陛下排忧解难,帮助姐姐复宠难到这也错了?”
“你这丧门星,现在赵家将我逐出家门,我的哥哥更是气的扇了我十几个耳光,如今一病不起,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赵玉燕喘着粗气像我扑来,拉扯间她的衣袖被拽开,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一块块血痕,看来真是被揍的不轻啊。
“娘亲打我可要先想好,我如今帮助陛下解决了一大难题,您这样做恐怕陛下不会高兴。”
提到皇上江芷云也过来拉住赵玉燕,她怕赵玉燕在她宫里撒泼被皇上知道,好不容易得到的恩宠,她可不许任何人来破坏。
“娘亲,陛下现在对我可好了,如今我圣宠在望以后何愁赚不来金山银山。”
江芷云最近显然是被皇帝几句情话迷晕了脑袋,智商直线下降,从古至今帝王家何来真情,利益面前都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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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情得到缓解,皇上心情大好。
难得和众妃嫔在御花园中一起用膳。
江芷云的死对头夏贵妃在左,江芷云在右,二人从入席开始便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江芷云更是仗着自己母家帮助皇上解决难题,不把其他妃子放在眼里。
谭州苏湖刚刚进贡来肥美的闸蟹,第一批打捞数量不多。
每个妃嫔可分的一只,闸蟹有大有小,往年规矩都是按照位份高低来分配,位份高的就分的大些,位份低的就分的小些,如果是平级就按时间算,进宫早的就比进宫晚的大一些。
夏贵妃比江芷云进宫早,所以分得一只相对大的闸蟹。
“皇上,妾身母家为朝廷捐款现在全家上下克勤克俭,妾身好久都没有吃到像姐姐那么大的蟹子了。”
虽说分配原则是那样,但其实江芷云与夏贵妃面前的蟹子相差无几,江芷云无非就是想在大家面前显摆一下皇上对自己的恩宠还有灭一灭夏贵妃的气焰。
皇上看穿依然笑着依了她,又安抚了夏贵妃几句。
江芷云更加嚣张得意,仿佛已是席面上的女主人一般。
夏贵妃为皇上夹起一片竹笋。
“竹笋开胃益气,陛下餐前先吃一片。”
“竹笋性寒吃多容易肚子痛,陛下尝尝妾身特意让厨房准备的生姜羊肉丝,性温滋补。”
江芷云看到夏贵妃为皇上夹菜立马将另一道菜放到皇上面前。
皇上各吃了一口,虽未出言斥责,可面上已有些许不耐。
夏贵妃耐着性子继续道。
“陛下,这是妾身亲手做的桂花酥,清香四溢,您尝尝。”
“姐姐,桂花易上火,可不宜多吃。”
江芷云不依不饶,丝毫没有收敛之意。
夏贵妃也不甘示弱。
“万物各有品性,就像这桂花多食上火,少食散寒暖胃。
“做人和做菜一样最重要的就是找准自己的品性,适可而止方为正道,倘若过犹不及必会像那多余的桂花一样被弃如敝履,妹妹您说是或不是?”
江芷云还想还击,皇上此时将筷子重重落到桌上,方才止住她要说的话。
夏贵妃也吓了一跳,连忙转移话题。
“无清小师傅看您脸色苍白,可是在宫中没有吃好住好,这盘桂花酥里我还放了红糖大枣您不嫌弃就带回去吧。”
这段日子江芷云着急侍寝,可她的隐疾时好时坏,原来三天让我放一碗血,近几日一天一碗血,着实有些吃不消。
皇上本已对江芷云的行为不甚满意,夏贵妃这句话无异于雪上加霜霸道善妒,又欺凌嫡妹。
“感谢贵妃娘娘,这么好的吃食贫尼怎敢嫌弃。”
我走上前接了桂花酥,还特意端高闻了闻。
“太香了。”
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
皇上随便吃了几口就借口处理奏折走了,夏贵妃随后跟上。
各宫的人此时已有窃窃私语。
“几块桂花酥就乐成那样,想来平时不知受了多少责难,一母同胞待遇相差如此之大,真是可怜。”
江芷云吃了哑巴亏,有气无处发泄,见皇上走远了各宫人又如此议论她。
回头一巴掌就甩到我的脸上,我摔倒桂花酥撒了一地,她两只脚使劲踩在上面,都碾碎在地上。
“我让你吃,敢联合那个贱人挤兑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娘娘您有气就惩罚贫尼吧,多少百姓还吃不饱饭呢,这么浪费粮食实在罪过呀。”
我惊慌失措地跪在她面前,很心疼地看着那些被踩烂的桂花酥。
“罪过?行啊,那你吃了就不算罪过了。”
江芷云将踩碎的食物全部踢到我面前,她则坐到我面前恶狠狠地看我。
她身边那两个丫环也同样凶狠地瞪着我,仿佛我要再不自己吃,她们就要“帮助我”吃了。
没办法,我捧起如烂泥的桂花酥,刚要往口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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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一声铿锵有力的怒吼打断了我。
皇上和夏贵妃不知在我们身后站了多久,皇上快步走来,江芷云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妾身是跟妹妹闹着玩呢。”
“闹着玩?那你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吃了。”
“一母同胞,差距怎会如此之大,一个慈悲为怀一个蛮横霸道。”
皇上双手握拳狠狠盯着江芷云。
夏贵妃似是无意间看到。
“无清小师傅这手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受不了苛责割腕自杀过?”
我跪坐在地上手里捧着桂花酥,袖子自然垂落下来露出每天放血的伤口。
“这都是贫尼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不关云贵妃的事,惊扰圣驾还请陛下恕罪。”
我连忙放下袖子将手腕藏起。
皇上斥责了江芷云几句,命我暂时搬到宫中大佛堂居住。
江家刚刚为朝廷捐了那么多款,他虽不满但也不能过多苛责,以免寒了众臣子的心。
皇上压着怒火离开,其实不光是因为刚刚的事,这只是他发火的一个借口。
妃子争宠与他而言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他才不会放在心上。
男人飞黄腾达后多抛弃对自己有过帮助的糟糠之妻,因为她见过自己最落魄潦倒的时候,见到她就会想到不堪的自己。
谁愿意自己身边的女人整日把对自己的恩惠挂在嘴边。
普通男人如是,何况帝王乎。
江芷云不知深浅,妄图挟恩图报,本就薄情的上位者恐怕早将这恩情当作怨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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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晚上来大佛堂时我正在包扎手腕伤口,我扒开已经愈合的伤口,血又流了好多,这样看着才更可怜。
皇上急切地拉过我的手帮我包扎,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满心疑问。
同父同母为什么送样貌更盛一筹的我去庵堂,江芷云为什么可以随意打骂我。
赵玉燕一直视我为仇敌,当初我脚先落地差点要了她一条命,她怕那些世家太太嘲笑她所以对外不曾宣扬。
“陛下,都是我的命不好,求陛下千万不要苛责姐姐。”
我将我从小的遭遇以及他们讨厌我的原因可怜兮兮地说给了皇上听。
“岂有此理,真是荒唐,怎么出生也不是你能选择的。”
“你别怕,有朕在,朕会为你做主的。”
佛堂香炉里燃着的让人清心的线香此时却格外旖旎。
这次我没有躲开皇上的双手,而是轻轻依偎在他怀里。
神明之下,仙姑在怀,新鲜感,刺激感,即便他知道我的目的,我说什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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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皇上感念佛祖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决定在宫中建造一座更为气派的佛堂,以便时时诵经祈福。
我以后则留在宫中掌柜佛堂一切事宜。
为感谢江家养育我的恩德,我特像皇上请旨佛堂建造的一切费用皆由江家布施。
我佛慈悲,建庙积德。
这泼天的阴德阳善全归了江家,皇上满意地点点头。
“孝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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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燕被娘家赶了出来,曾经的首富如今成了首负,曾经过惯了骄奢淫逸的日子仍不肯收敛,如今已是四处举债。
建造佛堂,金佛铜像,紫檀木白玉砖,全落在了我那个亲爹户部尚书自己头上。
亲生女儿举荐皇帝下旨,他不敢不从,就算去偷去抢也要把建造佛堂的钱凑齐。
不过几日皇上就收到好几本弹劾户部尚书的奏章。
“户部尚书贪污朝廷赈灾经费。”
“户部尚书收受下属官员贿赂。”
“户部尚书买官卖官。”
“……”
户部尚书掌管整个国家的钱袋子,是一个有实权的的职位,如今贪污受贿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干遍了,皇上自不会容他。
案件没有拖多久,皇上就下了判决。
判江贤风流放岭北,永不得回朝。
岭北位于国家最北边,那里天寒地冻,一年之中只有两三个月能稍微暖和。
江贤风一直患有哮喘,遇冷空气便会发作,每年冬季都是他最难熬的时候。
这次罚他永坠冰窟,应该是对他最好的归宿了。
江贤风家产全部充公,一分一毫都没有留下。
赵玉燕被扫地出门,她平日总引以为傲的达官贵人圈子没有一个对她施以援手,全部避之不及,唯恐连累到自己。
我请求皇上看在江芷云好歹尽心侍奉您一场,赏她出家从此长伴青灯古佛以赎曾经的罪过。
江芷云如今彻底沦为弃子,一个不得圣心的罪臣之女皇上哪里还会在意她的去留。
我带着她回到我当初住过的地方。
那个棵树还在,他们三人晃晃悠悠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
我猛踹一脚江芷云的膝盖,她吃痛跪下后还想在挣扎起身,可她一个深宫中的小姐哪里比得过我常年干粗活的力气。
当年你怎么伤害他们,如今我便要通通在你身上还回来。
“江逆女,你放肆,我可是贵妃,看我不告诉皇上杀了你。”
“好妹妹,我可是你亲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见我不回答,江芷云软话硬话说了个遍。
“江逆女早就死了,在你杀了她全家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说那些废话,好好享受死前的恐惧吧。”
我把江芷云活吊在另一颗树上,按照他们曾经的伤口位置一刀一刀割下去。
这把刀是我新买的,特意告诉老板不要开刃,钝刀子割肉最痛快不过了。
东安,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害人者终将被人害。
江芷云皮肉裂开,血一滴一滴留下。
当初喝了我多少血,如今就还我多少。
你不是视东安一家为贱民吗,等你死后我要让你永远跪在他们坟前,生生世世向他们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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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贵妃的父亲升任户部尚书,而她也晋升为夏皇贵妃,我去她的宫中祝贺。
“小丫头,我们还真是有缘,总是患难与共,在顺缘阁如此在这个深宫大内也如此。”
“冬雪多谢娘娘成全。”
“冬雪!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
用冬雪这个名字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所以我决定以后就叫冬雪。
桃花宴上远远一撇,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可转而又看到她身旁的竹月,方才确认自己没认错人。
在顺缘阁时我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今我成了她死对头的出家嫡妹,她眼中明显也闪过一丝诧异。
我们找机会见了面,原来当年她就是被江芷云害的被发配顺缘阁修行,后来几经筹谋才得已复宠回宫。
此时我才明白当时在顺缘她为何死都不肯下山。
江芷云在山下安排了人,夏贵妃若是下山被抓到时随便安个什么通奸的罪名,她这辈子都别想回宫了。
后来夏贵妃告诉我皇上为何事发愁,皇上喜好如何,又在那日家宴上引江芷云中计,将本已离开的皇上带回来看那一出好戏。
没有她我的计划不可能这么顺利。
江贤风混迹官场多年,贪污受贿非常谨慎,根本抓不住他的犯罪证据。
此次逼他筹钱建佛堂,才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从而收集到他的罪证。
夏贵妃帮我救出了小宝还想劝我留下,她会为小宝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健康长大。
可这吃人的权利漩涡我逃还来不及,小宝刚跳出一个魔域,我怎会让他再次沦为人质。
趁着我们的交情还在,她还感念我帮她搬倒江家。
她帮我在佛堂起了一场大火,将我烧的只剩一把残渣。
我又向她讨了不少金银带着我的小宝再寻一处小院,与世无争…